吃撐了的姚蓁蓁依偎在景睿的懷，懶動不動，懷暖暖軟軟的，這樣的感覺她期盼了十八年，終於如願以償。

    他的手指修長潔白，像蒼勁的梅骨，又帶著柳枝般的柔韌，姚蓁蓁玩的特別認真，一會兒捏，一會兒繞著自己的手指，一會兒在掌心畫圈圈，畫的王爺心癢癢的。

    景睿握住不安分的小手，十指相扣，他確實有點忍不住了，再讓她玩下去，嗷嗷待哺的小野獸要發怒了。

    好在姚蓁蓁也不玩他別的部位，提起了劉伯的事。

    “王爺，妾身有件事希望王爺能同意，那個劉伯，能不能讓他到倚柳居來幫忙？”

    “為何？”

    “我有點心疼他。”

    景睿微笑道：“劉伯原來是禦花園的花匠，曾經救過我一命，後來年紀大了，記憶力逐漸衰退，因養死了一株名貴蘭花，就被趕出了皇宮，他沒有親人家室，我將他帶回府，他其實不是奴才，隻是他大半輩子都在跟花草打交道，即便是失去了記憶也沒有忘記曾經的職責，所以我便任由他在府行走，除了侍弄花草，他也不做別的。你放心，我沒有虧待他，吃的喝的穿的一樣不落。”

    姚蓁蓁雙手緊緊摟住，動情道：“王爺，你真好，你是天底下最好最好的人，遇見你是蓁兒此生最大的幸福。”

    景睿的五髒六腑一陣顫抖，亦很動情：“我就知道，蓁兒還是跟以前那般善良。”

    姚蓁蓁拿起白天看過的話本子：“王爺，講故事。”

    他是照著念，雖然有停頓，每個字也知道什意思，但純古文聽著跟英文也差不多了，她閉上了眼睛，權當隻聽天籟之音。

    清潤的嗓音越發的飄渺空靈，仿若來自遙遠天宮的靡樂，隻想這樣躺一輩子，什都不想做。

    姚蓁蓁睡了。

    景睿剛把人放在床上，禮部就來了人，臨走前，在她額上輕吻：“我盡量早點回來。”

    走了不到一刻鍾，姚蓁蓁突然醒了，屋隻燃著一盞豆大的油燈，她的影子在牆上孤單的跳動，炭火還剩微微的餘熱，仿佛又回到了曾經的破房子，又黑又冷。

    青漣提著竹籃，走的非常輕，怕驚擾了王妃的睡眠，一進來就看到窩在床角縮成一團，茫然而無助的王妃，一見她眼淚就滾了下來。

    忙放下竹籃，走到床邊：“王妃怎哭了？可是又做噩夢嚇醒了？”

    姚蓁蓁拿著衣袖抹了一把眼睛：“剛剛我發現屋隻有我一個人，我很害怕。”

    “奴婢就在外屋守著，隻要您喊一聲，奴婢立刻過來，奴婢說過會永遠陪著您的。不哭了啊。”青漣拿過雪狐裘給她披上，“王妃的手好冷，待奴婢去加碳。”

    姚蓁蓁嗯了一聲，緊緊裹著雪狐裘，看著青漣把銀絲碳放進火爐，聲音甕甕的：“王爺為什走了，不要我了嗎？”

    青漣一愣，然後笑著搖頭，那個笑特別的慈祥：“隻有王爺害怕王妃不要他，王妃怎也說起這樣的話來了？王爺去禮部了，說是有緊急事務要立刻處理，王爺走之前說了，他會盡早回來，請王妃不要擔心。”

    青漣把燃著的炭爐推過來：“王妃，烤烤手。奴婢去看看藥熬好了沒有。”

    姚蓁蓁垂眸道：“讓福子去吧，你在這陪我。”

    青漣應下，告訴了躲在牆角取暖的福子，轉身又進了屋子，不一會兒，青漪端著藥進來了。

    姚蓁蓁喝了一口，舌尖的味蕾細胞迅速的將感知的味道傳給大腦，看向青漪：“這藥怎跟白天的味道不一樣，換藥方了？”

    青漪搖頭：“沒有啊，就著中午的藥材呢，還能再熬一次。”

    她疑心自己錯了，又喝了一口，沒有立刻吞下，讓藥汁完全包圍舌頭，每一粒味蕾細胞充分的吸收感知，這下更加感覺出其中不同味道了。

    “味道不對。”姚蓁蓁肯定道，神色嚴肅。

    姚蓁蓁的味覺非常靈敏，尋常人喝中藥除了苦還是苦，她卻能感覺到酸和麻，這藥雖然和之前的隻有一點點細微的差別，但她仍然感覺出來酸味變重了，還有一點點澀。

    青漪臉色一變，聲音也顫抖了起來：“不會有毒吧？”

    青漣忙拿銀針試探，沒有變黑。

    姚蓁蓁歎了一口氣，她成績再差這點還是知道的，銀針變黑是因為起了化學反應，變黑不是因為沒毒，有毒也不一定會變黑。

    “不是有毒，而是味道不對，這藥是誰熬的？”

    “是奴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