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瀾兒躺上床許久,仍心事重重地不得安寢,整座江府亂哄哄的。
“小桃,你睡著了嗎?”
她喊了喊沒有反應,應該睡著了,還傳來微弱的鼾聲,不禁感歎沒心沒肺就是好。
突然,江瀾兒靠著敏感的聽力察覺到有腳步聲衝著本地而來。不過一會,東院立刻進了不少人。“不好!”她趕忙翻身下床站了起來,將外衣穿好,接著又將小桃叫醒。
為首的正是那賊廝陳發,原是李的手下瘦高個,暗地投靠江旭賣了自家師兄弟。
他直接衝了進來,“江振濤已被旭二爺擒住即將法辦,二爺令咱來帶瀾兒小姐見自個爺爺最後一麵。”又盯著江瀾兒獰笑,“咱知道瀾兒小姐會小功夫,莫使你那花拳繡腿,免得我等不長眼的折了小姐這朵嫩花,哈哈哈!”
江瀾兒不禁皺眉眯起雙眼死盯著瘦高個,雙手順著身側抬起,兩條腿邁開,腳呈外八字站好,做好了戰鬥準備,可轉念一想:“我一個人能跑,可是小桃還有這一大家子人我都不顧了嗎?法克!走一步看一步吧,先跟著他們走。”
驚慌之間,小桃滿眼淚水地靠在門上。江瀾兒臨走前捏了捏她的小手:“別擔心,在屋子呆著鎖好門,有機會就跑。”
注定是無法安寧的一夜。
江瀾兒被陳發等人帶到了忠義堂,一眼便看見被按在地上跪著的江老爺子,兩人都是狼狽不堪。她掃了周圍一圈,發現幫中各堂口的重要人物也被押了過來。
而江旭自認為理所當然地坐在了漕幫大當家的白虎大座上,猙獰的麵孔望著台下:“道上的兄弟們都稱義父為道德第一、仁厚第一的大當家,今日我來給大家看看他的真麵目。”
“每回霸占商船貨物、克扣漕運關卡費,皆是此老匹夫暗地令我去做,然後明麵上再斥責我所為,事後又得了苦主的好處又得了好名聲。”江旭嘲的目光望向自己的義父,“老匹夫,你不是最愛惜你的名聲嗎,今日就把你的道貌岸然揭露出去。”
堂上一片嘩然,皆將詫異的目光投向江老爺子。
“住口,一派胡言!”江老爺子向幾個主事望去,發現沒人願意出手相助,歎了一口氣,“老夫此生最糊塗的事是收養了你這個孽畜,你要殺便殺何必辱我,放了瀾兒,老夫將漕幫之位與你便是。”
“你的孫女害了我兒終生幸福,還妄想我放了她,天大的笑話。”江旭發出嘶啞的笑聲,站起身子指著江瀾兒,“來幾個人拖她到城外的妓船,告訴老鴇是我的意思。”
那妓船是在江南運河上四處遊行,因著價格低廉常供給船家纖夫等人消遣,有錢便可隨意玩弄,令船上的姑娘們苦不堪言。
江瀾兒自然有關於此船的記憶,恥笑道:“江旭,你兒子江玉郎如今也是廢人一個了,不如先送他上船做個小相公,替你掙幾個銅板回本。”
隻見被觸到逆鱗的江旭衝了下來,抬手就要向江瀾兒的臉扇去,被吩咐的幾個人上來就要按住江瀾兒受刑。
此刻如何也不能再走一步看一步了!江瀾兒剛要一腳踢過去,忽然聽到,外麵有人大喊大叫著:“起火了,起火了!”
真的起火了,好大的濃煙瞬時灌了進來,原本就大門緊閉的忠義堂立刻就成了仙界一般,煙嗆得人不停地咳嗽。
江瀾兒急忙將口鼻捂住,並讓江老爺子也捂住了自己的口鼻,一起俯低身子,躲避著上空的煙霧。
“是何情況,快去探,快去!咳咳咳……”江旭也被熏得不行。
大門被人從外麵緊緊鎖住,屋內眾人都開始拿起桌椅板凳,撞起門來。
“,,!”門被撞破了,濃煙緩緩散了出去,門口逐漸顯出一道人形。
“是李,是李老管!”眾人認出了擋在門口不讓他們出去的人。
李腰間挎著一把大刀,開步站立,金剛怒目宛如戰神下凡般威風凜凜。
江旭也緩了過來,定睛瞧了過去,吃驚道:“李,你不是、不是去了信州嗎?怎突然回來了,是來救這爺孫倆的,還是與我來爭這大當家之位?”
“蠢貨,你以為人人都如你一般欲令智昏。”江瀾兒的罵語脫口而出。
隨即她衝爺爺使用了個眼神,準備自己上去擒住江旭,未想到老當益壯的江老爺子一躍而起,借著慣性徑直撲向江旭,二人扭打起來。
江老爺子眯著眼睛在煙霧中觀察對方,所幸他煙霧吸入不多。趁江旭露出後背之際,使出一記掃堂腿恰好打江旭一個措手不及。將他掀翻從半空中摔落在地,隨後腳狠狠地踏在江旭的膝蓋關節處,隻聽“嘎巴”兩聲,江旭的雙腿皆已廢掉。
見江旭就這樣歇了菜,情勢瞬息萬變,眾人皆是目瞪口呆,不敢作聲。此刻煙霧快散光了,整間屋子靜得隻有江旭的慘叫聲。
江瀾兒不禁在心中暗道:“這老爺子都半百之齡了,這出招速度穩準狠,比那些功夫明星還厲害。”
“小心!”
不料那瘦高個叛徒陳發擅先架住了不遠處的江瀾兒,欲挾持人質逃走,衝著江老爺子哀求道:“大當家,給小的一條活路吧,我也是被逼無奈降了江旭的。”
可他哪知江瀾兒的手段,隻見一團白灰撒向自己,登時雙眼半瞎。趁亂之際又被挾持的江瀾兒一個反肘重擊,頂地吐出了鮮血,連連後退。
>>章節報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