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有些陰天，顧風摟著向晴睡到自然醒，一看時間已經不早了，倆人趕快起床。向晴邊穿衣服邊說：“也不知道兩個孩子怎樣了，有沒有給爸媽添麻煩。”顧風正在穿襪子：“應該沒事，要不然媽早就過來叫咱們了。”倆人洗漱好了來到正屋敲了敲門，顧媽媽打開門，顧風先探頭看了看，見顧爸爸不在，便拉著向晴走進來。五兒還在床上玩，看他們進來，高興地伸手要抱抱。顧風一把抱住兒子，向晴見雅雅還睡著，伸手摸了摸額頭，納悶地說：“沒生病啊，怎還沒睡醒。”顧媽媽說：“昨天夜雅雅沒睡好，總是翻身，還哭了幾次，直到今天早上才又睡踏實了。”向晴又伸手摸了摸女兒的衣服，也沒出汗，應該不是熱的。與顧風對視一眼，想不出原因。

    向晴讓他們先過去吃早飯，自己留下來陪著女兒。向晴把雅雅抱到床邊，用被子圍好，自己搬了個椅子坐在邊上，一邊玩手機一邊看護著她。看見楠楠剛發了朋友圈曬早飯，向晴就給雅雅拍了張照片給她發了過去，兩個人就這樣聊了起來。楠楠說婆婆做的飯太好吃了，她已經明顯感覺自己胖了。向晴說不是她想吃了，而是肚子的那個已經認可了奶奶的廚藝。楠楠發了個點頭的表情過來，說這小子跟他爹一樣喜歡吃餡，每次吃餃子餡餅的時候她都覺得自己多吃了一些。向晴一驚，問她已經知道性別了嗎？楠楠說還不知道，隻是希望是個男孩。這時候雅雅翻身成了平躺的姿勢，無意識地叫著“媽媽”“哥哥”。向晴隻得暫別了好友，趴在床邊輕聲地叫她。雅雅睜開眼睛，向晴把她抱到自己懷，拿了旁邊的娃娃逗著她。玩了一會，雅雅又叫著“哥哥”，向晴就給她換好衣服，過去吃早飯。

    看著好友發來的“雅雅醒了，回聊”，楠楠無奈地笑笑，摸著自己的小腹，心想自己以後一定也會變成這樣，寶寶大過天，整天圍著他轉。這時候，老高推門進來，坐在她身邊，覆上她輕撫小腹的手：“在想什？”楠楠一笑：“沒什，剛才跟向晴聊到半截，她女兒醒了，她就不理我了。”老高也笑了：“做父母的都是這樣吧。對了，今天我舅舅，就是表弟的爸爸過大壽，訂好了出去吃飯。媽想先去超市給他買些禮物，讓我進來問問你想不想一起去。”楠楠點點頭：“當然要去，我正想出去走走活動一下呢。”

    三人散步來到家附近的一個大超市。春節期間，超市的堆頭大部分被各種包裝精美的禮盒所占據。高媽媽和楠楠手挽著手，認真地研究著感興趣的商品，老高推著購物車跟在後麵，感覺自己不像親兒子，倒像是傻乎乎的上門女婿。選了幾個禮盒，高媽媽的眼睛有些老花，讓楠楠和老高仔細看看生產日期。老高看了看，有一盒時間較長了，於是就放回去，換成其他產品。采購完成，三人打車直奔飯店。進了包間，楠楠才知道原來是舅舅的六十大壽。看了看自己的衣服，還好沒有太失禮。有些親戚之前婚禮的時候已經見過，有些沒見過的應該是舅舅家的朋友。老高拉著楠楠給舅舅送上禮物和祝福，跟其他人打過招呼之後，便帶著她去了弟弟妹妹們那一桌，同表弟一家坐在一起。

    服務生端菜上桌，老高不讓楠楠吃涼菜，楠楠隻好看著眼前的口水雞一直吞口水，表情漸漸變得不開心，不再搭理任何人，低著頭玩手機。老高招來服務生，單獨要了一碗麵條給她。麵條上麵窩了一個雞蛋，還帶著香油的味道和油花。老高把麵條拌了拌，哄著愛妻：“楠，來，吃麵條，你聞聞，多香啊。”“不想吃。”老高覺得有些沒麵子，靠近她低聲說：“乖啦，你不吃，寶寶也要吃啊。”“寶寶告訴我他也不想吃。”表弟的女兒被麵條的香味所吸引，拉了拉媽媽的袖子：“媽媽我想吃麵條。”楠楠把碗推過去：“妮妮乖，這碗給你吃。”表弟媳趕忙擺擺手：“吃不了這多，給她挑兩筷子就行了。妮妮，快說謝謝。”老高夾了一些不辣的菜給楠楠：“乖啦，吃熱菜，你忍一忍，少吃辣的吧。”楠楠像數豆子一樣一片一片地吃著那些菜，老高無奈，趁著給她夾菜的機會小聲說：“等下水煮魚上來，我給你夾幾片行了吧。你這個大嫂可不能這任性，給你老公點麵子好不好？”楠楠撇了撇嘴，算是勉強接受了。

    吃完飯回到家，楠楠仍然悶悶不樂的，坐在沙發上看電視。高媽媽看出來了，湊過來問她：“楠楠這是怎了？宇軒欺負你了嗎？”楠楠立刻點頭：“嗯，就是。”老高哭笑不得：“楠，我哪借來的膽子敢欺負你啊？”楠楠委屈地控訴：“你不讓我吃飯。”老高無語地翻了個白眼。高媽媽有些迷惑：“到底怎回事？”老高把事情簡單地說了一遍，高媽媽聽完哈哈大笑：“你們兩個這大了，怎還為這個事情不開心啊。好了好了，委屈我兒媳婦了，晚上媽做些好吃的補償你。”楠楠挽住婆婆的胳膊撒嬌：“謝謝媽，我給您打下手。”隨後還衝老高扮了個鬼臉，一副小人得誌的樣子。

    因為天氣冷，顧家也提前吃完晚飯，好讓大家早些回去休息。離開大伯的院子回到東院，看見媽媽又要帶著自己進爺爺的屋子，雅雅在媽媽懷扭來扭去的，全身寫滿了抗拒，還用手捂上了自己的耳朵。大人們都被嚇了一跳，顧風把女兒抱過來：“怎了寶寶？有哪不舒服嗎？”向晴領著五兒，看著女兒的表現，突然靈光乍現，在顧風耳邊說了一句話，顧風恍然大悟，點了點頭。向晴歉意地對公公婆婆說：“爸媽，今天就讓孩子們跟我們睡吧，等會讓顧風把折疊床拿過來。”顧媽媽點點頭：“也好，那快點回去吧，院冷。”顧風對向晴說：“我去打水，你先帶著孩子們回屋。”顧風跟著父母進了正房，顧媽媽問他：“雅雅是怎了？”顧風幹笑了兩聲，不好意思地抓了抓頭發：“那個，我爸睡覺是不是打呼嚕？雅雅對聲音特別敏感，之前在姥姥家就被打雷吵醒過，也沒睡好。”顧媽媽笑著拍了拍老伴：“老頭子，毛病出在你身上，可怨不得別人。”顧爸爸滿臉的無奈：“這也不能賴我吧。算了，算了，顧風把床拿走，趕快去照顧孩子們吧。”

    顧風剛要走，突然又想起來昨天向晴說的事情，就問媽媽：“媽，我問個事情。大嫂有了二胎，大哥又買了新車，家的情況是不是有些吃緊了？”顧媽媽歎了口氣：“本來不想跟你說的，既然你問了，那我就說說。我聽大嫂和石頭媽提過，是有些緊張。頭三個月她反應比較大，怎都會耽誤生意。你大哥開車送她接她去檢查，也延誤了一些送貨的時間，再加上買車，這幾個月基本上就是沒存錢。我跟你爸商量過了，準備年後去把一個定期先取出來給他們。等到孩子出生了，另一個定期也到了，再取出來給他們一筆，這還要多謝你和小晴經常匯錢回來。”顧風擺擺手：“這是我們應該做的。媽您那筆定期別提前取了，損失了利息不值得。這樣，去年我給公司拉了一筆業務，下個月應該會有獎金發下來，我寄回來，您拿去給大哥吧。”顧媽媽搖搖頭：“兒子，你們掙錢也不容易，還要養兩個孩子，自己留著吧。我們兩個該留的錢都留了，剩下的錢花在孩子孫子們身上也是應該的。”顧風說：“媽，大過年的咱不說喪氣話。這件事情就聽我的，咱不爭了。時間不短了，我先回屋了，您二老早點睡吧。”

    兩個寶寶又回到父母身邊，有些興奮。五兒不肯洗澡，又讓顧風陪著他跳了一陣子。等向晴給雅雅洗完澡，顧風去換了一盤幹淨水，把五兒放進去，小夥子又開始玩小企鵝。雅雅昨天沒睡好，咿咿呀呀地跟媽媽聊了一陣子，就迷迷糊糊地睡著了。五兒也困了，漸漸安靜下來，但是看到顧風鋪好折疊床，放上被褥，他又好奇地爬上去，到處摸摸看看，最後幹脆躺□□驗一下。向晴看他可愛，安置好雅雅，便湊過來哄兒子睡覺。五兒剛才運動得有些累了，向晴隻是輕輕拍了幾下，哼了幾句兒歌，五兒就進入了睡眠狀態。

    顧風洗澡回來，把五兒輕輕抱起放在大床上，笑著對向晴說：“這小子怎這大的好奇心，看到什新鮮事物都要體驗一下。”向晴說：“不是壞事，不過以後要慢慢教他不要碰危險的東西，學會保護自己。”“還要學會保護妹妹，經過這兩個晚上我才發現他們之間的聯係比我想象的要親密的多，雅雅隻要看不到哥哥就開始會有些不安。”向晴歎了口氣：“我想雅雅需要學會的是獨立一些，堅強一些，不要什事情都依靠哥哥和我們。”顧風摟住她，送上晚安吻：“會的，她一定會像你一樣溫柔，堅強，獨立，冷靜。睡吧，明天我們過大年。”

    我想都不需要統計，大年三十這一天在華夏子孫最盼望的日子排行榜上一定能進前三名。顧風和向晴收拾好了自己，給孩子們穿上新衣服，帶著他們到這邊來吃早飯。活力滿滿的五兒一馬當先，跑進了飯廳，雅雅才剛學會跑，還不太利索，但是也盡力不要落後太遠。石頭也是剛剛洗漱完出來，一把抱住五兒原地轉了一圈，而雅雅則被桌子上熱乎乎香噴噴的雞蛋餅吸引了，伸手小手想抓一張。顧風趕忙攔住女兒，幫她擺好粉色的寶寶餐具，夾了一張餅，切成小塊，晃了晃散掉熱氣，慢慢喂給她吃。石頭也幫助向晴把五兒放到椅子上，給自己和五兒盛了飯，兩個人排排坐，安靜地吃著。看著石頭對五兒的照顧，向晴笑著說：“石頭哥哥，你希望有個小妹妹還是弟弟啊？”“弟弟，像五兒這樣，我可以幫忙照顧他，我的東西都可以跟他分享。”“那如果是妹妹呢？”顧風插了一句。“妹妹我也喜歡，媽媽說爸爸想要個妹妹。我會像超人那樣保護她，絕不允許任何人欺負她。嗯，就是這樣。”石頭很鄭重地點點頭，肯定自己的信念。大哥扶著大嫂剛從房間出來，聽見兒子的話，欣慰地相視一笑。

    顧家其樂融融吃早飯的時候，小鄭的父母，以及新婚的小兩口正在跟雪嬌的父母視頻通話。因為今年隻有老兩口，雪嬌的叔叔請他們過去一起過年。叔叔家是中午聚餐，為了方便說話，大家約好了上午就通話。雙方父母聊了好久，雪嬌和小鄭一直陪著，直到最後，雪嬌爸爸把女兒叫到鏡頭前，囑咐她要乖，要聽話，多幫公公婆婆幹活。鄭媽媽笑著說：“親家，雪嬌的廚藝真是沒話說，今天我們的年夜飯就指望她啦。”雪嬌爸爸點點頭說是應該做的，看時間不早了，便互相道別，掛斷了視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