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的速度很快,江喬昏昏沉沉睡了一路。醒來時,才發現自己靠在牧玨肩膀上。
她不好意思地道了聲歉,牧玨卻冷淡地看她一眼,“嗯”了聲沒了下文。
居然這好說話?
江喬不敢置信。
這還是傲嬌的沐訣嗎?
牧玨冷淡地別過頭,掩蓋不那自然的表情。
中午,他們在路邊歇息,江喬吃幹糧時發現牧玨不見了。她還找了會兒,問了周圍一圈人,最後是白先生帶來的侍衛道他去如廁了,江喬這才安心坐下。
“殿下,事情有變。我已經查到,您說的那對夫妻,張家人已經放了他們,但是那個女兒並沒有放,他們聲稱是江家夫妻的女兒要和張家死去的大公子聯姻,現在已經傳開了。他們還給那對夫妻在鎮上買了房子。”
牧玨眯了下眼,“什時候放的?”
“七天前。”
果不其然,牧玨冷嗤一聲,就憑那張家敢強行抓人,他就不信那張家人會那輕易放過那對夫妻。七天前,剛好是張家人來抓江喬的時候。
如果猜的不錯,那張家人就是想讓江喬頂著那對夫妻的女兒的名號,和張家大公子聯姻。
這想著,牧玨臉色愈發暗沉,“何楊,你帶人去陽平鎮……”
待吃完飯,一行人繼續上路。終於,在晚間到了鎮上。
當晚,白先生送來一紙文書,說是訴狀,問訴狀有沒有問題,如果沒問題,明日便可上訴官府。
江喬仔細看了遍,發現她不大能認得什意思,好在旁邊有個牧玨幫忙解惑。
江喬看完後,真心覺得這訴狀就像個小論文,條理分明,不愧是做文學的。
“我沒有問題,麻煩白先生了。”江喬把訴狀交還給送來的人,“謝謝。”
但即便如此,江喬還是心沒底。
前後兩輩子加起來,她都沒打過官司,這還是第一次。
牧玨看出她心態不穩,他也不會安慰人。
牧玨離開了小半個時辰,再敲門時江喬還趴在桌子上。
江喬喜歡在心煩意亂時設計遊戲,但是她不會用毛筆,畫的歪七扭八。要是有木板她來刻也好一點啊,江喬趴在桌子上,想擺爛。
正煩惱的時候,門被敲響了。
“請進。”
進來的是牧玨,江喬見著他,勉強把自己從桌子上撕下來,“有什事嗎?”
走得近了,江喬才看見他背著手,像是拿著什。
但江喬腦子很糊,隻是看著,沒多想。
到了近處,牧玨輕咳了聲,“明天的事,你別擔心,不會有事的。”
原來是為了這個,江喬忍了忍,沒忍住,“可是,我還是很擔心。”
不是因為覺得官司打不贏什的,就是很正常的,每次出門都擔心自己沒帶鑰匙、每次上學都覺得自己作業沒帶的那種錯覺。
江喬在這些方麵,有些輕微的焦慮,但是一般不會影響生活,再檢查一遍就好。偶爾,這種沒由來的擔心還會幫助她確認自己沒有出錯。
但是現在,她是真的心沒有底。她從沒打過官司,她隻能一遍遍在腦海想,明天張家人會怎說,她該怎回。
雖然這一點用處都沒有,她根本就不了解古代的官司怎打。
正在江喬心煩意亂的時候,唇邊忽然被什東西抵住了。
江喬下意識舔了下,甜的。她微愣,低頭看,抵在唇邊的,是一個糖人。
“不要擔心,我陪著你,不會有事。”
牧玨以一種幾乎算得上溫和的語氣道。
他剛去街上,想買糖葫蘆。因為已經入了夜,他沒找到,隻找到街邊一個捏糖人的,他就買了一個糖人。
江喬唇還抵在糖人上,糖是甜的,但莫名的眼眶酸澀。她咬著下唇,愣是把那股澀意憋回去了,接過糖棍,“謝謝。”
“吃了糖就早點睡,不會有事。”
“好。”
……
夜色昏沉,明月高懸,樹葉沙沙作響。
牧玨推門而出。
他抿唇,看向遠處。
他不是個傻子,他對江喬的情感自己不是沒有一點察覺。
但是……
牧玨抬了下眸,望向遠處,他得離開,在半個月內回到京城。
他離開的太久了,不少親信態度已經開始鬆動,如果時間再長一些,那他回去怕也無濟於事。
報官的流程走得比江喬想的順利,短短一個上午,就已經走完了全部流程,隻待查證。
因為安平村離這有一段路,所以一時半會兒人來不了,還需要去請人。
他們還得等幾天。
至今為止,離家已經半個多月了。
江喬百無聊賴。
顧青衣見她無聊,便拉著她上街走了一趟。鎮上好吃的、好玩的,不知道要比村子好多少。
玩的累了,江喬和顧青衣就在路邊的茶攤上喝茶,聽著來來往往的客人說一些家長短的閑話。
牧玨找到江喬的時候,她和顧青衣就坐在路邊小吃攤旁,等一碗餛飩。
牧玨看兩人其樂融融的模樣,轉頭就走。虧得他發現江喬不在客棧還專門出來找,沒想到她和顧青衣玩得高興,怕是都忘了他的存在。
沒走兩步,牧玨又不得勁了。他本來就不是個能受委屈的人,更何況來都來了。他哼了聲,轉頭就往江喬那邊走。
江喬正聽著顧青衣講一些父母行商時聽過的奇聞異事,聽得正入迷時,牧玨忽然一屁股坐在身側,把兩人都嚇了一跳。
江喬一看他臉色,就知道他在生氣。而且臉往自己這邊偏,眼睛卻不看她一眼,八成是因為自己生氣了。江喬腦子飛快運轉思考哪惹到他了。
顧青衣脾氣好,笑著問:“這是怎了?”
牧玨冷哼一聲,“關你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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