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溪跟談千彌走出了放映室。
外麵人很多。
他們在人群穿梭。
忽然,有個年輕姑娘指著談千彌,驚喜道:“你、你就是網上那個小哥哥!”
陳溪有點懵:“?”
然後,陸續有其他人說:“真的是耶!真人比網上更帥啊!”
還有人問:“哎,小哥哥,你想當演員嗎?我有個朋友,就是一家娛樂公司的經紀人。”
種種跡象疑似透露——談千彌網上成名了。
陳溪心警鈴大響,抓住最開始的姑娘問:“小姐,你在說什?什網上?”
那姑娘見她這問,立刻拿出手機,點進視頻:“你們不知道嗎?你們火了啊!”
還有人在拍他們。
陳溪看到了那條視頻,臉色一變,立刻拉著談千彌跑進了電梯。
電梯也有人認出了談千彌。
談千彌一直懵懵的,感覺到陳溪的手在發抖,就很擔心:“你怎了?哪不舒服嗎?”
陳溪搖頭不說話,等電梯們門開了,拉著他跑出了商場。
她揮舞著雙手,攔了一輛出租車,回了旅館。
旅館
許茜茜跟蔣雲炫就站在她房間門口,見兩人回來,忙說:“陳溪,談千彌網上成名了,你也是,雖然你戴著口罩,萬一被認出來——”
陳溪就怕這個!
她拿出鑰匙,開了門,就開始收拾東西,一邊收拾,一邊安排:“我得去躲一下。談千彌跟那個猴子,就拜托你們了。”
談千彌隱約猜出陳溪在躲什人,而自己好像害了她,一直不敢說話。
這會聽她要走,立刻說:“我跟你一起。”
然後也去收拾自己的行李。
陳溪自己是逃亡,肯定不會帶談千彌的,就說:“不關你的事!你等小猴子好了,就乖乖回家。如果他們找到你,你也別說認識我。”
那兩人是真的瘋子。
人命在他們眼不算什。
談千彌抓住她的手,滿眼認真:“對不起,陳溪,是我害你行蹤暴露,我必須負責。”
陳溪氣笑了:“你負什責?你就是個孩子!”
她的人生夠糟糕了,絕對不能把談千彌拉進來。
談千彌很堅持:“反正我肯定要跟著你的。”
他已經收拾好了行李。
陳溪也收拾好了。
她的證件等必需品都是隨身攜帶,就是為了方便隨時拎包走人。
“許茜茜,蔣雲炫,謝謝你們,等我穩定下來,我會給你打電話的。”
陳溪說完,拉著行李箱就往樓下走。
談千彌背著行李,緊跟其後。
陳溪看得氣怒:“你別跟著我!你以為四處躲躲藏藏,很好玩嗎?”
談千彌抿緊嘴唇不說話。
許茜茜看得揪心:“這晚還走啊?也不至於這急吧?”
蔣雲炫拉住談千彌,勸道:“你就別跟著了。你走了,我們怎跟你阿爸交代?拐帶未成年人,她會被通緝的。”
許茜茜聽他這一說,本來想支持的,也改變了想法:“對。談千彌,你就別跟著添麻煩了。”
談千彌很倔強、偏執:“我給阿爸寫信。他看了信,就明白了。他也會支持我的。”
“你們兩個拉住他。”
陳溪沒耐心了,語氣近乎命令。
許茜茜跟蔣雲炫對視一眼,就要動手——
談千彌說:“我學過功夫,你們不是我對手。”
二人:“……”
他們確實見過談千彌大清早的耍棍練槍、翻跟頭什的。
陳溪見此,徹底惱了,低喝道:“談千彌,你是不是有病?”
她這一刻確定,談千彌是喜歡自己了。
正因為他喜歡,她才更不能讓他跟著。
不然,秦氏兄弟抓到她,他也討不了好。
“你回去!聽見沒,回去!”
她推搡他,讓他回去。
談千彌站姿端直,底盤很穩,無論她怎推,都不動如山。
像極了一隻主人離家,緊跟不舍的忠犬大狗。
漸漸有人圍觀。
陳溪怕再次被人拍視頻,隻能先走了。
談千彌緊緊跟著,回頭說:“奶樂還在獸醫院,就辛苦你們了。”
許茜茜跟蔣雲炫:“……”
怎有種臨終托孤的感覺啊!
“哎,等下——”
蔣雲炫追上來,拿著手機,拍著談千彌:“跟你阿爸交代下。”
談千彌秒懂,快速組織語言:“阿爸,我遇到點事,需要晚回家幾天。我盡量生日前回去。我會照顧好自己的……”
陳溪趁著他錄視頻的功夫,拎著行李箱就跑。
當然,沒跑過談千彌。
談千彌還先她一步攔了出租車,然後,打開後備箱,將兩人的行李放進去。
很多事都是事與願違。
陳溪隻能先上車,離開這個城市。
她現在對這個城市沒一點安全感了。
雲城之下,是麗城,一個偏僻古鎮。
陳溪百度地圖後,跟出租車司機說了這個目的地。
出租車司機一聽,皺眉說:“小姐,我這晚上接單,一般不跑長途的。”
陳溪不想再耽擱時間,就說:“我加錢,成嗎?真的挺急的。”
所謂有錢好辦事。
出租車司機便也沒說別的了。
秦斬跟秦歸程是坐直升飛機去的雲城。
他們在出發前,就讓謝懲安排人嚴查高速路口。
未雨綢繆,總是事半功倍。
他們還沒到雲城,就收到消息——獵物很機敏,已經開始逃跑了。
“讓她跑。”
秦歸程戴著耳機接電話,笑著摩挲那枚銀色蛇形胸針。
他幾乎可以猜到陳溪買這枚胸針的想法——他是危險的蛇啊!
所以說,她真的很合他心意啊。
看似木訥無趣,實則七竅玲瓏心。
真是太可愛了。
“安排人跟著。跟丟了,你們就以死謝罪吧。”
秦歸程運籌帷幄,態度高傲得像個帝王。
秦斬坐在一旁,輕輕擦拭著他的弓箭。
這弓箭是謝懲送的,甚合他的心意,是他近來的新寵。
秦歸程看到了,笑問:“哥,你帶著這玩意,是想跟那野男人比一比嗎?”
他還記得視頻的野男人,看起來射箭技術很不錯。
秦斬:“……”
他本來心情挺好的,就這被弟弟一句話給毀掉了。
跟那野男人比射箭?
也配?
“我應該把槍帶來的。”
秦歸程見哥哥不說話,兀自言語:“萬一你準頭不行,我還能幫你。”
秦斬聽得皺眉:“你似乎忘了謝懲的提醒。”
謝懲提醒他們在華國做個遵紀守法的好公民。
秦歸程嗤笑:“leo一回國,就披上那層人皮。我真不適應。”
秦斬也不適應,在華國做什都束手束腳的。
不過,他在某些方麵還是很喜歡華國的。
健康有序的社會規則,才更方便他們品嚐無序的快樂。
還是那句話,尊重自由,才能踐踏自由。
陳溪心很不安。
剛在高速收費站,那個收費員太奇怪了,一直往後車座的她身上瞅。
不會秦斬他們提前在收費站安排眼線了吧?
如果是,那就糟糕了。
怎辦?
這高速上不能下車,隻能等下高速了。
會來不及嗎?
她往後看,隔著一段距離,有個紅色的大眾車,緊緊跟在車後。
似乎跟得太緊了?
她心慌的很。
“怎了?”
談千彌抓著她顫抖的手。
陳溪麵色蒼白,紅著眼睛,咬著唇,不知怎描述心的恐懼。
她就一個平平無奇的路人甲,秦斬他們為什興師動眾抓她?
不是出於愛,那就是出於怒。
沒有人可以愚弄他們。
而她愚弄了。
所以他們不會放過她。
“你在我身邊,會很危險。”
陳溪抓住談千彌的手,顫顫道:“等下了……高速,你就……回去。聽我的,回去,必須回去!”
談千彌看得心疼,直接把她摟進了懷,柔聲安撫:“陳溪,我在,你別怕。我會保護你的。”
他的世界光明美好,還沒見過人性的惡劣及特/權的可怖。
陳溪不想毀滅他對世界的認知。
談千彌太好了。
他這樣幹淨的少年郎,就該在桃源村過著平靜幸福的生活。
“你必須走。”
陳溪抽走自己的手,冷著臉,一句話不跟他說了。
大約過了四個小時。
出租車下了高速。
陳溪自然沒能趕走談千彌。
他們進了麗城。
陳溪尋了家旅館,付賬下車時,又看到了那輛紅色大眾車——竟然還跟著!
會同路這巧合嗎?
她隱隱猜測自己被跟蹤了。
想了想,去敲了車窗。
車窗降下來。
麵是兩個青年男人。
他們分別坐在駕駛位、副駕,三十多歲,穿著寬鬆的普通t恤,模樣普通,氣質普通,看起來就是兩個普通人。
“小姐,你有事?”
駕駛位的男人出聲詢問。
副駕的男人在通電話,一直看著她。
陳溪被看得很不舒服,就長話短說:“挺巧啊。我看你的車從高速一直跟過來。你們去哪啊?來雲城幹什?”
那駕駛位的男人聽了,笑著來一句:“小姐,這跟你有關係嗎?”
陳溪:“……”
是沒關係。
但……真的沒關係嗎?
深夜幽靜。
月光清冷。
陳溪冷著臉,沒再問了,直接拉著行李箱,進了旅館。
談千彌背著背包跟在後麵。
兩人訂了一個房間,用的是談千彌的身份證。
那兩個青年男人也跟了進來。
陳溪看他們就覺得煩,進了訂下的房間後,小聲跟談千彌說:“我們被跟蹤了。等一會,就離開。”
談千彌點了頭。
二十分鍾後
陳溪輕手輕腳探出頭,看隔壁的門關著,就示意談千彌拎著行李出來。
兩人動靜很小。
但還是引起了他們的注意。
門開了。
通電話的那個男人一語驚人:“陳小姐,秦先生向您問好呢。”
陳溪:“……”
噩夢不散。
她擔心的還是發生了。
一時間,恐懼伴隨憤怒在腦中炸開——他們什都知道。看她一路倉皇逃竄,像是困獸猶鬥,滿足著他們變/態的狩獵欲。
可惡!
可恨!
她氣得咬牙:“滾!我什都沒欠你們的!”
她確實拿了謝懲的錢。
要欠也是欠謝懲!
可就是該死的謝懲!
把她獻給了秦氏兄弟取樂!
所以,她也不欠謝懲!
“狗急了跳牆,貓急了撓人。”
電話傳出秦歸程的嬉笑聲。
陳溪聽得怒火攻心,直接衝上前,把手機砸了,衝兩個青年說:“你們別再跟著我!我會報警的!”
兩個青年並不畏懼:“小姐,你砸了我的手機,毀壞我的財物,要報警,也該我報警。”
陳溪:“……”
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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