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她身體不舒服,經理讓人端來一杯熱水。
方天明戰戰兢兢的站在邊上,緊閉著嘴,什話也不敢說,什動作也不敢有。
他懷疑是不是自己長得太嚇人了,才會讓這位柯小姐一見他就跟見了鬼似的。
“你坐。”
他連忙搖頭,“不用了,我,我站著就可以。”他注意到麵前的這位柯小姐說話時,是側開視線的,目光緊緊的盯著他的肩膀,一絲一毫的偏差也沒有。
他是真的感謝這個比他和馬哥大不了幾歲的女孩,於是關心道:“柯小姐,你沒事吧?”
放在玻璃杯上的雙手收緊,她努力按下顫抖的雙手,“我沒事。”
既然對方沒事,方天明就放心了,恢複了平時在後廚的活潑,“柯小姐,真的謝謝你願意不追究我和馬哥的責任,還讓警察幫我們找工作。對了,馬哥在街尾的餐館工作,他也很感激你,我們以後一定會報答你的……”
“馬簫。”
“你知道馬哥的名字?對了,肯定是警察告訴你的。”
……
荒謬!
前所未有的荒謬!
整個世界都仿佛在天旋地轉,呈現出怪誕又詭異的相。
麵前的少年不過十六歲,幾月前匆匆一瞥的黃毛已經染回了黑色,一件白色長袖,下麵套了條牛仔褲,臉上燦爛的笑容讓人看上一眼就會不由自主地放下心防。
可是,可是……
柯顰看著手中的玻璃杯發呆,如果細看的話,就能發覺她的嘴唇還在不停的顫抖著。
方天明,馬蕭。
多熟悉的兩個名字啊。
《小區獨居女性被入室小偷錯手殺害》
那段時間,新聞媒體都在報道這件事。而後,她跟著虞賽去了警局,親眼見到了被關在警察局的這兩人。
時間輪回一個圈,她仿佛又掉回到了最初的位置。
身邊嘈雜聒噪的聲音消失了,她趴在桌子上,呆呆地看著窗外流動的人群,好似透過他們看前世那個倒在血泊之中的自己。
重生回來,她一直都在努力避免回想自己的死亡,匕首刺入脖子的那種痛楚,稍稍沾上一點,便叫人痛不欲生。
六年後入室搶劫殺害她的兩個凶手,如今卻提前出現在她的麵前。而她,竟然是以恩人的身份出現在他們的麵前。
多可笑!!!
柯顰神色恍惚的回到寢室,一頭栽倒在床上,拿起被子蒙住自己。
無窮盡的黑暗給了她稍許的安全感,她蜷縮起來,雙臂抱著膝蓋,整個人縮成一團。各種光怪陸離的黑白幻影從她眼前掠過,讓她痛苦的呻吟一聲,陷入到更深更沉的夢境之中。
——
這段時間公司特別的忙,因為《荒漠尋光》的周年慶馬上就要到了,對於這款ys的老牌遊戲,早已是象征意義大於實際意義,所以大家都在加班加點的做好各種工作和準備。
柯顰也不例外。
她下班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九點了。辦公室還有人在忙,她瞅了眼,很好,不愧是ys每年評選出來的勞模。
她是真的不行了,眼睛都睜不開了,此時此刻隻想跟她的大床窩在一塊。
加班的車費可以報銷,她坐在出租車上,哈欠連天,差點表演一個當場睡著。
她租的房子離ys有段距離,平時坐地鐵要一個小時,不過打車的話,倒是節省不少時間。柯顰回到家時,已經快要十點了,把小區門口買的西瓜放進冰箱,然後就進了浴室衝澡。
雖說加班費給的足足的,但是這段時間的工作強度已經磨滅了她對金錢的熱愛,隻想無所事事的躺在床上一天、一個星期、一年也是很可以的。
要不然,等過了這段時間就辭職?
不不不,不行!
還是要公司主動裁了她才行,賠償金必須得拿到手啊!
洗好澡,已經是十點半了。
她打開電視,隨便放了一部劇,然後抱著西瓜開始啃。如果每天都能過上這種神仙日子,即便讓她短壽十年也是願意的!
等到真正躺到床上,關掉手機打算睡覺,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半了。
柯顰摸了下枕頭下的東西,安心睡去。
月亮高懸天際,幾顆並不明亮的星子點綴其間,城市的銀河隻剩下了幾縷灰藍色的雲,漂浮在深色的夜幕之中。
“你輕點,嘶,笨手笨腳的!”客廳有著窸窸窣窣的響動,很輕,幾乎讓人察覺不到,像是老鼠在竄動。
房間的人睡得很沉,甚至打著小呼嚕,整個人裹在被子,牆上空調不斷地運作著,製造出一波波的冷氣。
“馬哥,丁點兒值錢的也沒有,不會又是個窮鬼吧。”
“說了讓你小聲點。”兩個男人撬開門進來,胖子罵了瘦子一聲,“腦袋壞了吧,誰他媽會在客廳放值錢的東西。去,聲音小點,進屋去找。”
“哦。”方天明被罵習慣了,動作利索的開了臥室的鎖,瞧清楚了頭的布局,衝身後的人招招手,“哥,有個保險箱。”
保險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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