晃眼間來到二月中旬,高一高二進校報道時,高三年級已經上了快一個星期的課。
校門口的大屏上也赫然顯示著高考倒計時天數。
為了緩解被這數字潛移默化帶來的焦慮,吳盼盼拉著許蕎轉到後排聊起天。
“你們以後想選什專業?”她問。
呂哲一臉茫然地搖了搖頭。
陳曠則沉默以對。
“蕎蕎呢?”吳盼盼托著臉望向許蕎。
後者思考了很久才給出答案:“可能……會選新聞吧。”
話音剛落,許蕎的視線恰巧落在正在玩手機的陳曠身上,並由此想起了一件事。
迷茫是人之常情,一向淡然處世的陳曠也未能幸免。
在寒假開始之前,k已經將近小半年沒有更新過動態。雖然他目前在攝影圈內隻能算名不見經傳,但還是有一些真愛粉翹首以盼期待著他的新作品,偶爾會在他微博評論區留言。
前段時間k終於回歸,不過帶來的不是新作品,而是對這段時間未能出現的回應。
靈感枯竭是一方麵,更多的是倦怠。
他也是個普通的人,他的生活不隻有攝影。任何大大小小的瑣事都可能成為阻礙他前行的絆腳石,消磨他的熱愛。
關於這些k沒有作詳細論述,隻是說不確定未來是否會全力從事攝影行業。
有人在這條微博底下留言,素來極少翻牌的k竟然逐條回複了。
不知是出於對陳曠的喜歡還是出於對k的欽仰,從不發言的許蕎也跟著發了句“加油”。
當時是淩晨,她抱著手機反複刷新了幾次,意料之中沒有收到回複。
後來許蕎迷迷糊糊睡了過去,還破天荒做了一個荒誕的怪夢。她夢見自己身處於一片荒野,夜幕低垂,耳邊環繞著神秘而未知的風聲。
陳曠坐在她附近,輕聲說了句話,至於究竟說了什,她也不清楚。隻記得自己伸手想觸碰近在眼前的他,卻在即將成功的那一刻猛然驚醒了過來。
許蕎摸索到手機看了眼時間,才六點半,自己隻睡了不到四個小時。
她順手打開微博,發現k在六點零幾分時回複了自己的評論。
很簡單的兩個字:謝謝。
但許蕎還是為此開心了好久。
-
第二天正式上課,呂哲剛邁進教室門就帶來了一個消息。
“聽說我們年級這學期又轉來一個瑞大附中的,叫杜佳璿。”
許蕎翻書的手停滯了半晌,又聽呂哲說:“他們說長得比天仙還漂亮。阿曠,你以前見過嗎?”
她徹底沒了看書的心思,屏著呼吸等待陳曠的答案。
“不熟。”後者隻撂下這兩個字。
許蕎舒了口氣,沉下心背起課文。
剛背完第一段,就聽見有人在教室外麵叫陳曠的名字。
是張陌生的麵孔,不知為何,許蕎自動將她與呂哲口中的轉學生對上了號。
事實證明,她的直覺很準。
陳曠本不打算出去,可圍觀在走廊上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多,再不理會隻會引來更多的吃瓜群眾,於是隻好起身離開。
許蕎用來翻頁的手陡然一鬆,書也跟著落在桌上,發出一道很輕的聲響。
她順著陳曠離開的方向看去,隻見教室外的兩人被眾人圍堵在中間,像極了無數青春校園劇的鏡頭。
兩人沒聊太久,由那女孩揮手道別的動作收了尾。
臨行前,杜佳璿目送陳曠回到座位,順道掃視了一圈七班教室。
在某種神秘磁場的指引下,她與臉色不太好的許蕎對上了目光。
許蕎形容不來那眼神暗含著什,或許沒有百分百的深意,但也不全是虛無。
不過她清楚,那女孩絕對喜歡陳曠,她看得出來。
從那以後,杜佳璿隔三差五會來七班找陳曠。雖然大多時候都跑了個空,但她並未就此放棄。
偶爾在學校遇見,她也會熱情洋溢地上前打招呼,大聲喚他的名字:“陳曠!”
許蕎也從一開始的惶惶不安逐步過渡到心平氣和。因為陳曠對杜佳璿的態度從頭到尾都沒有變過,始終保持著正常的距離。
學期過半,學校即將組織黑板報評比。這方麵一直是許蕎和陳曠在負責,起因是嚴軻看重許蕎字寫得好,而陳曠見班無人表示自己擅長繪畫,便主動包攬了這一職責。
許蕎曾聽陳曠無意間透露過,他媽媽是個畫家,所以他自幼受到了些熏陶。即使沒有接受過專業的教學,也略懂些皮毛,畫個板報不在話下。
吃過晚飯,兩人回教室準備這次的黑板報。
本次的主題主要圍繞高考展開,許蕎與陳曠在草稿紙上確定了大致的框架,而後迅速撰寫出了文本內容。
一切準備就緒後,陳曠主動承擔了擦黑板的任務。趁未幹,他用白色粉筆勾勒出幾個輪廓。
許蕎也沒閑著,緊跟著將文本謄在已經風幹的地方。
陳曠的效率很高,這會兒正拿著畫筆準備補色。
寫完上麵的部分,許蕎準備從桌子上下來。許是站得太久的緣故,她腿有些發麻,下來的時候沒站穩,眼看就要被絆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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