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南天來得猝不及防,晚上還沒有跡象,早上起來就發現牆上地上已經凝了一層水珠,門外走廊甚至能淌出一條河來。
天天沒見過這種盛況,興奮地用手指在牆上亂畫,又從沙發跳到地上亂竄。
傅青山在旁邊看得膽戰心驚,生怕他不小心滑倒傷到哪。
但傅青山的擔心在小孩子的玩興麵前毫無用處,天天非但不肯停下來,還越發滿屋亂跑,興奮喊著爸爸快來抓他。
如老父親的先見之明,下一秒天天腳下打滑,身子一歪就要摔出去,好在傅青山手腳夠快,一把將人撈了回來,才總算避免一場血光之災皮肉之痛。
“看你不聽話,剛才要是腦袋撞牆角上了怎辦?你媽媽肯定不讓你待我這了。”
上禮拜天天媽送天天回來時,因為幾天相處讓她深切體會到這孩子的頑皮,於是對傅青山幾年如一日的耐心越發佩服,但同時也不免擺出嚴母的態度小小警告了天天一番。
“爸爸上班很累了,回來也想休息休息,天天如果這不乖的話,媽媽隻能把你帶去我那了。”
還是這話有用,小家夥大多數時候自由奔放無所顧忌,但隻要聽到不能待在爸爸這馬上就能安靜下來。
偎在傅青山懷百無聊賴,天天突然問起徐叔叔,說他已經好久好久沒有見到他了,他怎也不來看自己。
傅青山因為同樣的話已經重複很多遍,現在張口就來:“叔叔有叔叔的事情要忙,哪能經常來咱們家。天天要是想叔叔了,就好好玩他送給你的玩具,而且不要扔得到處都是,不然叔叔來了看到你一點都不珍惜,他得多難過啊。”
天天正生著悶氣,是聽不進這些勸告的,隻嘟起嘴撒嬌:“爸爸壞,爸爸不讓我去找叔叔!”
傅青山無奈地看著他,不再解釋,也不說教,天天試過幾次已經知道爸爸這是生氣了,不敢再強嘴,隻垂下眼皮委屈地嘟噥:“知道了爸爸,我不去打擾叔叔就是了。”
“對啊,這才是好孩子。”傅青山摸著天天的腦袋笑。
孩子是老天暫時寄存在傅青山這的珍寶,他那純真,對他的信任依賴也毫無保留,但徐迦南……
傅青山盡量不讓自己去想那個人,至少不去想那個晚上的事。
傅青山一直說服自己,那天徐迦南喝醉了,分不清夢境與現實很正常,是自己沒有分寸預料不足。
再說那事發生也就發生了,彼此都是成年人,又都是男人,不至於抓著誰對誰負責。
然而畢竟是真實發生過的事,再怎刻意遺忘,也難免在某個瞬間突然浮上心頭。
其實隔天早上,傅青山醒後偷偷收拾床鋪時,徐迦南似乎也短時間地醒來過,還張開眼看了他一眼,但很快又背過身去。
傅青山因為不該發生的事早已經尷尬得無地自容,這一眼更是讓他血液直衝腦門,然後又瞬間冷卻下來。
不管徐迦南認沒認出他,又或者記不記得前一晚的事,那一刻他都覺得自己像個被人逮個正著的小偷。
幾乎是從徐迦南家逃出來,之後更是借著工作以及天天回家帶來的忙碌,來回避“徐迦南”三個字。
真正讓老好人傅青山開始介意的是,早幾天在小區碰到徐迦南時對方的反應。
但凡徐迦南表現得自然點,傅青山都會說服自己,那晚徐迦南確實沒有認出他是誰,那再見麵也就可以假裝無事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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