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檢有些失望,悶悶地又坐了回去。“喂……力哥是你啊!”
耿東力似乎聽出了他話的失望,於是打趣道:“你子以為是誰啊?嗯?”
方檢輕笑兩聲:“沒有……”
“對了,我倒是要問你件事兒?”耿東力這樣的時候,他的聲音沉了下來。
“怎了?”
“怎了?”耿東力笑了一聲,他悠悠地,“你猜我今下午見到誰了?”
方檢心下一凜,但是帶著笑意。“誰啊?”
“孟嬌。”
“哦?找到她了?”方檢仍然很平靜。
“你猜我在哪兒見到她的?”耿東力的輕笑從聽筒傳來。
“……”方檢沉默了,他已經感覺出來耿東力發現了他幫孟嬌圓謊隱瞞的事情。
“你家,”耿東力笑了兩聲,“方檢,你行啊,還跟我演的挺像那回事兒的。”
“力哥……”,方檢一下子不知道該什好,“我……”
耿東力清了下喉嚨:“行了,不用了!”
方檢沉默半晌。
“力哥,我隻是覺得,你不該……”
耿東力的聲音一下子高了起來:“不該什?我是不該不去耽誤她的人生,還是不該為了她以後更好?”
“方檢,我要是真跟她在一起,那才叫自私。”
“力哥,你不是不喜歡孟嬌……”方檢道。
耿東力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悲傷:“我喜歡她,所以我願意為她打算,即使這種為她好是我一廂情願,即使你會覺得我這樣是自私。”
“她可能現在還不能理解,等某,她遇見了另一個比我合適千倍百倍的人,她也許會感謝我當年的不娶之恩吧!”
耿東力的玩笑話充滿自嘲。
“至於我的幸福,那就沒有那重要了。”
曾經方檢不明白為什耿東力會一次次拒絕孟嬌,而現在方檢有點明白耿東力的心情了。
他沒有再勸一二,因為知道這種事情旁人勸無用。
“力哥,這件事,你要想好了。”
電話那頭的人嘿嘿笑了笑:“想好了,我跟童倩好了,今年年底挑個好日子,我們結婚。”
“對了,”耿東力頓了頓,話鋒一轉,“我前幾在私房菜碰見何文娟了……”
方檢聽到這個名字愣了愣:“是?她……還好?”
“那她跟一個男同事一起吃的飯,那男的,我看了,肯定對她有意思。”耿東力回應道。
“方檢,我很久沒見你對什人這上心了。”耿東力想了想,又接著道,“無論你們之間發生了什,並沒有到不可挽回的地步,你知道嗎?”
“要是真的因為猶豫,兩個人最終錯過……”
“那才叫不可挽回。”
耿東力的話,一語驚夢中人。
方檢被耿東力的話猛然撼動。
他掛了電話之後,一整個晚上,都在想這件事情。
耿東力的話和何文娟的身影在他的腦海交織浮現。
“要是真的因為猶豫,兩個人最終錯過……那才叫不可挽回。”
“你從來對我沒有一份信任和你這樣不明朗的態度……讓我覺得,永遠都沒辦法觸碰到你。”
他開始第一次努力正視這段感情。
那個女人,那個無論什時候都如同冷水一般溫柔沉靜的女人,他同她相識了十幾年。
方檢一直覺得自己看不透她。
可是這一刻,他忽然意識到,自己看不透她的原因不是因為她本身複雜。
而是因為自己從來就沒想過要去了解她。
似乎除了她喜歡燒茄子這一點,自己對於她的喜好再也一無所知。
有一類人是一種很別扭的生物。
這類人,他們一方麵希望被關心希望被關注,可是另一方麵卻偏偏要裝作毫不在乎的樣子。
若是被他們冷漠的外在表現所影響而遠離他們,他們沉靜如水的表麵下又會傷心流涕不知如何。
何文娟正是這類別扭的生物之一。
而方檢現在才剛剛意識到這件事。
夜色闃靜無人,窗外燈火闌珊。整個城市都安靜下來,它也會呼吸。你看不見的時候,那些在空氣中浮動的塵埃,正是它心髒跳躍的節奏。
每一個住在這座城市的人,在午夜時分,安靜地能聽見自己的心跳的時刻,就會很容易分清楚一些白日迷惑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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