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一會兒……就……下去了。”何文娟的話還沒完,電話就因為信號太差而中斷了。
方檢心咯一下,他知道今晚上何文娟跟學生們要一起去鹿山宿營,該不會是她被困在山上了吧!
方檢隨便披了件衣服,找鄒勇拿了他的車鑰匙,開著鄒勇的車就往鹿山趕。
從月山到鹿山開車也要一個時,而且有一半是盤山公路,夜晚駕車十分危險。可眼下方檢卻顧不得那多了。
“喂喂……”電話中斷,信號又沒有了,何文娟有些垂頭喪氣地用手在石階上劃拉。
吳緒波似乎聽明白了,這個方檢,就是照片上的人,也就是何文娟的男朋友。
聽到信號中斷,他心不知道為什有一絲暗喜和安慰,在何文娟孤立無援的時候,這個男朋友並沒有起到任何的作用,始終是自己在陪伴著何文娟。
何文娟的臉龐白皙隱在夜晦暗不明地,但是皎潔的月光閃爍在她的臉上,勾勒出她下巴的輪廓,反射著透亮的光。
她低下頭的一瞬間如同一株沾著露珠的白玫瑰,冷冷清清的樣子因為這月光變得柔和起來。
何文娟沒有聽見吳緒波話,於是她抬起頭來看了一眼吳緒波。
這一抬眼倒不要緊,她的視線正好與吳緒波撞到一起。
何文娟感到尷尬,但吳緒波不以為然。
吳緒波突然想起那個午後,一地的陽光,他與她一牆之隔,她的那一句“我相信他”。
他的眼中波濤暗湧。
山間有涼風,
皎皎孤月輪。
安靜的鹿山闃靜無人,山穀有鳥聲,草叢中傳來窸窸窣窣的蟲鳴,還有山澗潺湲的水聲。
吳緒波感覺此時此刻整個世界隻屬於他們兩個人,蟲鳴,鳥叫,水聲,都隻是他們兩個人,沒有方檢,沒有其他同學,也沒有所謂的師生身份。
他喚了一聲何文娟的名字,沒有喊她何老師。
何文娟驚詫地抬起頭,與他四目相接。
“你叫我什?”
“何文娟,我喜歡你。”吳緒波伸手去抓何文娟的手。
她的手被他這一觸碰,如夢方醒。
何文娟像觸電一般甩開了他的手,她下意識地想要站起來,但是忘記了自己的腿傷。
她的腿剛一著地,就感到劇烈的疼痛。
“嘶……”何文娟痛呼。
吳緒波想伸出手去扶她,卻被她抬手一把打開。
吳緒波的手就停在空氣來,抬也不是,放也不是。
“吳緒波,”何文娟正色道,“不要開玩笑,叫我何老師。”
她的神色中透露著濃烈的疏離和淡漠。
吳緒波感覺心中一滯,“我喜歡你。”
少年的聲音低沉而聲:“不是開玩笑。”
月亮從烏雲出來,少年的影子明晃晃地映在石階上。
何文娟的眉眼間染上了一層怒色:“吳緒波!我是你的老師,你是我的學生!”
“我已經畢業了!”
“你不要再胡了!”何文娟的聲音分貝突然提高。
少年的手慢慢縮回,他低下頭,看著自己腳下的影子。
“我喜歡你,從你去警衛室去領我的時候就喜歡了,從你去救我的時候我就喜歡了,從你你信我的時候就喜歡了。就算是你是我的老師,我也喜歡你。”
吳緒波的話得心翼翼,一點也沒了往日的桀驁不馴。
“我對每個人都很好,周強抑鬱我也很關心他,沒有對你特殊照顧。”何文娟轉過頭,認真地看著他:“吳緒波,你是個好孩子,但是在我心你也隻是個好孩子,我的好學生。”
“那你為什要對我那好?”吳緒波不甘心地問道。
何文娟淡淡一笑:“你轉到五中來,是因為當初方檢拜托了我這件事情!而且……”何文娟頓了頓聲,“我覺得你這個孩子潛力很大,不該被荒廢……”
“換做是我的哪一個學生,我都會這樣的。可那不是什別的情感!你懂?”
是因為當初方檢拜托了我這件事情!
是因為方檢
方檢
……
吳緒波全然沒有聽進去何文娟後麵的話,她對自己的照顧完全是因為方檢,吳緒波的腦海當時隻剩下了這一句話。
他愣愣地坐在那兒。
月亮完全出來了,清朗的光輝灑向人間。
方檢驅車趕路,不到一個時他就趕到了鹿山。
盤山公路隱在夜,很難辨清,還好他駕車技術可以,沒有發生意外。
他趕到山下的民宿,看到一堆學生坐在民宿前麵的草坪上。
方檢連忙過去問道:“你們是五中的學生?”
一個男生覺得他有點眼熟:“我們都是啊!你是?”
“你們班主任是何文娟?”方檢焦急地問道。
男生恍然大悟,他有些激動指著方檢:“哦哦,你是何老師的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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