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檢覺得尷尬，吃飯間隙的時候，耿東力去了趟衛生間，方檢也放下手中的筷子跟著他出去了。

    方檢出去的時候，童倩抬起頭看了他一眼。她更加沉默了。童倩不是不知道別人怎看她，一個單身離異的女人，還帶著一個半大的孩子。

    她其實很懼怕別人的眼光，偏偏這個別人還是耿東力的好兄弟。

    童倩沉默地撥著自己麵前的飯菜，一口也不想吃，她不知道方檢會跟耿東力些什，但是她知道的時候無論此刻他們什，一定會跟自己有關係。

    方檢三步並做兩步追上耿東力，耿東力點了一支煙，趴在欄杆上回了一下頭。他似乎早就意料到方檢要來。

    耿東力叼著煙雙手展開，搭在欄杆上看著方檢。“怎？有話？”他朝方檢抬抬下巴，好整以暇地看著方檢。

    方檢雙手插著口袋，靠在一邊的牆上，他皺著眉頭看了一眼毫無所謂的耿東力。

    “你沒跟我過……”

    耿東力一手掐著煙，看看正在燃燒的煙絲，紅色的光點一明一暗，他抬起頭來衝著方檢一笑：“什沒跟你過？”

    方檢定定地看著耿東力，“哥，她離過婚，還有個孩子。憑你的條件……”

    耿東力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他有些自嘲地打斷了方檢的話：“我什條件……一個坐過牢的男人還是一個會做菜的廚子？”

    “我有什條件能夠用來憑借？”耿東力這話的時候呼出一口煙來，長長的一縷就像是一隻手，紮進了方檢的心髒，讓他感覺到難受。

    “哥，你還是過不去心坎兒是？我對不住你！”方檢的心如同翻江倒海，很不是滋味，他一方麵自責地不得了，另一方麵又想起了往事。

    耿東力笑了笑，他的笑容隱匿在薄薄的一層煙霧，“沒有誰對不起誰。對了……那件事兒，你跟文娟兒過？”

    方檢被他這樣一問愣了一下，“沒有。”他的視線穿過欄杆落在院子的一缸荷花上。“我覺得沒有什必要吧”

    耿東力狠狠地吸了一口煙：“你要是真心想跟一個人在一起，至少得坦誠，不能因為你覺得沒有必要就不去這件事情，或許對於另一個人來其實至關重要。”

    方檢被他突如其來的話弄得有些不適和無措，他不想回憶往事，尤其還是一段塵封的，令人神傷的往事。

    “何文娟從來沒問過？她不是不知道吧！”耿東力把臉轉向方檢，“也對，她……估計更不會主動去問。”

    “哥，”方檢的聲音變得沙啞，似乎發出聲的不像是他自己的，而是另一個孤獨的，蒼老的人。

    “好了，你不用跟我，你自己的事情自己拿主意。我替你進去了那是我心甘情願，從來沒有埋怨過你，我跟誰結婚，跟什樣的人結婚，都跟你沒有任何的關係，不是因為你。”

    耿東力掐滅了手上的煙，他把手搭在方檢的肩膀上，晃了晃方檢的身子，“好了，趕緊進屋吧，別讓你嫂子和文娟兒等急了！”

    方檢一反常態，笑得很牽強，但還是讓自己的情緒稍作整頓，然後跟在耿東力的身後進了屋子。

    他們還沒進去就聽見何文娟和童倩聊得很熱絡，兩個人似乎很合得來。

    耿東力推開門，笑著問道：“你們兩個人聊什呢，這開心？”他看著童倩，童倩的眼睛有隱藏不住的笑意。

    何文娟笑著回答道：“哎呦，我們女人的事情呢，你們這些男人就別跟著瞎摻乎了，反正你們男人也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