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朋友?”孫琦打趣道,“那緊張。”
“啊?”何文娟一下子回過神來,“不是,一個朋友。”
“不是普通朋友吧,喜歡的人?”孫琦笑眯眯地看著她,何文娟臉頰發燙,感覺自己要被看穿。“哎呀,你不要亂!”何文娟嗔笑道。
“有情況!我就你最近不太正常,老是發呆。快,如實招來!”孫琦道,“臉都紅了。”
何文娟大驚,“我的,真的臉紅了!?”她連忙照鏡子。
“沒有,逗兒你的。不詐你一下你不真話!”
何文娟對著鏡子拍拍自己的臉,瞥了孫琦一眼。“討厭啊你!”
“真的,誰啊?”
何文娟捂臉,“你又不認識!”孫琦不服氣地瞪著她:“你了我不就知道了。”
何文娟趴在辦公桌上,手指沿著木頭的紋理劃來劃去“我喜歡了他好多年,”她頓了頓,“初中同學。”
孫琦“哦”了一聲,似乎發現了什驚秘聞一般,興高采烈地到,“正合適,那你們兩個就在一起啊!”
何文娟歎了口氣,“不清,有好多事情在麵,況且,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跟我同樣心思。”她想,那有輕易的事。
孫琦若有所思,沒有往下追問。
何文娟到新華聯時晚上六點半。雪融化後的夜幕泛著亮堂堂的光,獵戶星座的三顆腰帶高高懸在夜幕。似乎無論氣候如何變化,隻要晴,它們就能永遠發光。
方檢站在led燈牌下等她。月亮初升,霓虹城市五光十色,遠遠地融在夜色,宛如巨幕的煙花崩裂四散,但排列有序、次第出現的喧鬧變換彩光明晃晃地告訴你,這不是煙火,而是燈光。
你看,同樣是人造光源,待遇卻壤之別:一個習以為常,一個終生難忘。
燈下米黃色的光打在方檢的羊毛灰大衣上,混合成一種磨砂質感的難以形容的色調。方檢麵部線條在這種奇異的色調中,顯得柔和起來,像是一堵粉刷了暖色的牆,不再看起來那堅毅冷硬。
何文娟同方檢一起選購食材,方檢堅持要推購物車,何文娟不大好意思卻實在拗不過他。
“哎,你喜歡吃什呀?”方檢一邊推著車一邊問道。
何文娟其實心中無措,每次跟方檢單獨在一起的時候,她總會有一種莫名的緊張感。她膽怯。多年前這樣,現在亦如此。
“都可以啊!”她不知所措,確實也並沒有想好,“你想吃什就買什好了。”
方檢側過頭對她溫柔一笑,“我想買茄子,給你做燒茄子吃。”
兩人經過蔬菜區的時候,方檢特意選了幾支新鮮的茄子,或許是剛灑過水的緣故,上麵還濕淋淋地掛著幾顆水珠兒,綠色色的茄子把兒愈發襯的茄身油亮亮得發紫。
他們買了不少,東西將整個購物車都塞滿了。
到方檢家的時候,大約七點半。
何文娟脫下髒粉色羽絨服掛在門口的衣架上,她麵穿了件開司米的半高領麻花白毛衣和黑長裙。方檢剛放下手中的大衣,雪白的博美就從不知名的角落竄出來直往他懷撲。方檢拍拍它的頭,將它放下來,順便從鞋櫃拿了一雙拖鞋放到何文娟腳旁。
“你先穿我的這雙,家沒有女式拖鞋,剛剛在超市忘記買了。”
何文娟聽話地換上,“這隻狗真可愛!”她笑著指指博美。
“它叫湯圓兒,今年一歲半。”
何文娟其實很喜歡動物,可是時候周雯不喜歡,不許她養。她初中時撿過一隻流浪貓,的一隻花狸貓,很可愛。它被裝在一個破舊的紙箱,遺棄在那時她住的樓下的超市旁邊兒。何文娟知道周雯討厭一切掉毛的動物,她抱著一絲僥幸把它帶回家藏在臥室,可是最終還是被周雯發現了。那一幕她至今都記著很清楚:周雯皺著眉頭,捏著奶貓脖子上的肉皮從窗戶扔了下去。她乞求一定不會讓它掉毛,自己一定會打掃;她甚至緊緊地護著那個破爛的紙盒。
可都無濟於事。
周雯扔貓的時候就站在窗戶邊上,逼著何文娟看。“我告訴你,就是因為你不聽話!”
何文娟哆哆嗦嗦站在窗戶邊,那貓落下去,她連聲叫喚都沒聽見。就算周雯走開後,她都沒敢往下看。
她覺得像她,一樣是情感的棄兒。
生命本不該如此脆弱,可是因為她。
大概從這時候起,何文娟不敢養動物。人生太長,容易別離。她怕的是別離,還是什?何文娟無言。
她坐在黑色的布沙發上,盯著魚缸遊來遊去的不知名熱帶魚和招搖的水草。
剛剛就注意到最近方檢沒怎開車,她不由的問向他,“最近怎不開車了?”
方檢打開d,“哦,有個項目,我先把車抵押了。”
何文娟點點頭,沒什。
晚餐豐盛,方檢是主廚,何文娟隻是幫著遞盤子端菜。他倆這次話很少,隻是喝了點兒酒,不一會兒已有微醺。何文娟向來不勝酒力,三杯兩盞之間,已是酒酣耳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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