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遠遠地就看見站在那兒的吳緒波。
何文娟感覺太陽穴那突突地疼。
走到警衛室旁邊,何文娟有些不好意思。她走上前去,還沒等她開口話,警衛室保安就已經開口了。
“哎,你是何老師吧……這孩子班主任?”
何文娟覺得有些尷尬,從教這幾年,她還沒有被警衛室打電話去領學生的經曆,連忙答應,“啊,是是……我是他班主任。”
保安皺起了眉頭:“何老師,打電話叫你來的意思就是讓你把這個學生給領回去。”他看起來十分生氣。
何文娟一下子感覺臉上騰的燒了起來。
“你這學生剛才從外麵翻牆進來,從那學校西北角兒鐵柵欄上直接跳到那花叢麵。我們隊今巡邏從那邊兒走,正好看見他往下跳。”保安隊長向前走了一步,雙手叉腰。“咱們這是全日製的封閉寄宿學校,你你這個班主任怎當!自己班上學生少了你難道不知道?”
午後的陽光正照射到何文娟臉上,她臉上一陣紅一陣白,臉色難看。“對不起啊,也怪我這是沒盡到班主任的責任。”
保安隊長氣勢洶洶,愈發咄咄逼人,“這子皮的了不得,把我們隊上的保安都給打傷了。我們在學校抓他那是盡我們的職責,現在這是個什法?我看你這個老師啊,人品也是夠嗆!”
保安隊長話音剛落,吳緒波立即惱怒了,他指著保安隊長的鼻子,“你他媽的別跟條瘋狗一樣亂咬,我翻牆逃學跟我老師一點兒關係都沒有,你我老師人品哪兒有問題了,我的事兒有錯那是我的錯,你他媽的別亂扣屎盆子!”
“吳緒波!”何文娟怕事情鬧大,畢竟吳緒波曾經的事跡她也略有耳聞。
保安隊長似乎很怵他,被他的話嚇得倒退了兩步。他看了看一旁並不話的何文娟,又繼續下去,隻是底氣不足了很多
“我……我……我哪兒亂扣屎盆子了,學生沒教育好,那當然是老師的責任,我……我的哪兒錯了?”
吳緒波脾氣上來,眼看就要跟那人動手。
何文娟大聲喝止住他,“吳緒波,你老實點兒!”她一邊賠著笑臉一邊兒,趕緊拽著即將失控的吳緒波往回走。
她拽著他走了一段路,等到看不見警衛室了,她才把吳緒波放開。
吳緒波冷哼一聲,“我幫你話,你竟然還這樣對我啊!”
何文娟停下來,定定地看著吳緒波的眼睛,這個男生要比她高一頭,她看他的時候隻能用仰起頭。雖然如此,那目光卻一點都未減少犀利和冷靜。
她雙手抱胸,“你以為自己很成熟嗎?你不覺得你的行為幼稚得可笑嗎?”
男生冷笑,站的鬆鬆垮垮,不屑一顧扭著頭,“對啊,我就是覺得我很成熟。怎了?”
何文娟突然笑了,“如果今我不攔你的話你是不是要上去打那人?”她看著少年的眼睛,那雙眼睛中有些桀驁不馴,但是雙眼清澈。
“嗯。”
“為什為我打抱不平?”
“我這個人吧,沒別的,對錯是非分得清清楚楚。他明顯就是看你好欺負,借你撒氣。我向來講義氣。你來領我,我就不能叫別人對你指手畫腳!”少年這話的時候,盯著遠處紅色的配電室看,臉上的表情有些別扭。
她看著眼前的這個少年,有些似曾相識的感覺,像極了當年的方檢,桀驁,耿直,講義氣,本質純良。
她拍了拍少年的背,一邊微笑並輕聲道,“下不為例。”別過臉去的少年愣了一愣,等何文娟走遠了,他才轉過頭來盯著那個背影看了很久。
“以前從來沒有老師願意去領我。”他愣愣地看著那個逐漸變遠去的背影,在稀薄的風,的像一張紙片兒。
吳緒波突然感覺,今年的春好像也挺溫暖的。
仲春時節,午後掀起一陣陣暖風,在無形之間,匆匆搖曳,使人微醺,感覺像是要溺在春風的這杯暖酒了。新生的槐葉婆娑,響了一片窸窸窣窣,光影斑駁,投射在水泥地上,又輕又軟又薄。
何文娟嘴角微揚,而氣清朗,不知道怎地,她覺得心情愉悅。也許從這個孩子身上看到了昔年的戀人的影子,又或許是因為他並不同傳言中那樣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壞孩子。
他隻是太過於年輕。
方檢五點的時候就等在校門口了,他有多久沒回來了呢?他自己也記不清楚了。
學校門前的白漆木牌子上麵的“新安五中”四個大字一年又一年被重新刷過許多次;
門前的海棠樹粗了,又長出了新葉;
花壇的紫葉李還沒變紫;
那時候的校花不是美麗青春的少女,而是現在路兩旁連花苞都未長出的的櫻花;
那時的國槐樹上麵還掛著紅漆字的校魂;
>>章節報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