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去了,幫你請假了,我讓你同事孫琦幫你上一節課,你好好休息休息。”
何文娟聽聞撲通一聲倒在床上:“你倒是早說啊!害得我又起了一次床!”她把臉埋進枕頭,“你說說,我們明明都是老何家的人,你怎就酒量那好呢?”
何思維端起床頭櫃上被喝空了的杯子:“你可拉倒,老何家血的人都是兩杯倒,我可沒流你家的血。”
何文娟翻了個身,一隻手支著身子看著何思維:“你說,要是有一天你親生父母來找你了,你會怎辦?”
何思維撥了一下何文娟的身子,她一邊疊著枕巾,一邊說道:“我不回答這種毫無意義的問題。”
“什叫毫無意義啊?”何文娟抓抓頭發:“萬一呢?”
“沒有萬一。”何思維把疊好的枕巾放進衣櫃:“他們是誰我都不知道,所以你的問題毫無意義。”
她看了一下何文娟:“那我也問你一個問題啊!”
何文娟坐起來,笑著說道:“你問唄!”
“要是有一天,周雯回來找你你怎辦?”何思維狡黠地看著何文娟。她明顯感覺到何文娟頓了一下。
“能怎辦?”何文娟把玩著自己的手指頭:“她會不會回來跟我又沒什關係?”
何思維整理被子的手停了下來:“說到底,你還是一直恨著她吧!”
何文娟抬起頭來粲然一笑:“我為什要恨她,她跟我沒有什關係,那她回不回來自然也跟我沒有什關係啊!”
“娟子,她歸根到底是你母親,不管你承不承認,這件事情你沒有辦法否認。”
何文娟臉色終於沉了下去:“何思維,我們不要再提這件事情了好?我不想提這件事情。也不想聽任何跟她有關的話。”
何思維看著何文娟終於還是開口了:“娟子,周雯給我發消息了,她說她很想你。”
“很想我?”何文娟冷笑一聲,“那她為什不給我發消息啊。說到底,她就是心虛了吧,因為心虛,所以才不敢,才隻好這樣偷偷摸摸地跟你說。”
“她是你媽媽。”何思維歎了口氣:“你知道,我從來沒見過我的親生母親,在我的眼,那個人就像是死了一樣,我這勸你,或許是因為我很羨慕你,至少無論如何,你還有一個母親,而她還一如既往地愛著你。”
何文娟沉默了半晌,而何思維卻拍了拍她的肩膀:“好了,我們為什要說這些不愉快的事情呢!今天下午有什事情的話,陪我去趟醫院吧!”
何文娟抬起頭看著她:“去醫院?你怎了?”
何思維溫柔地笑了一笑:“我去把孩子打掉。”她看看何文娟欲言又止的神情:“我知道你要說些什,但是我已經決定了,你就不要再攔我了。”
何文娟隻好點點頭,她無能為力改變每個人的結局,每個人的結局不光自己無法決定,甚至上天都無法決定。
“那……好,下午我陪你去。”何文娟正色,認真地看著何思維。
何思維衝她一笑,隨即臉龐又隱匿在陰暗。
事情很順利,生活有的時候並不會像偶像劇那樣狗血和浪漫,並沒有那種從天而降的超級英雄,也沒有那種為愛癡狂的有情兒女。我們都是普通人,普通人的生活往往是沒有太多懸念出現的。
就像何思維說要把孩子打掉,在手術室等待的間隙,何文娟曾無數次盼望著安良能夠從另一端的樓梯口上來攔住這一切的發生。
可是就算手術結束了,她所期待的,也沒有實現,因為有的時候,生活就是這樣,它不夠狗血,更不夠激情。
何思維的孩子打掉了,而這個時候安良一無所知。何文娟沒有像爛俗的小說情節那樣給安良打電話。安良也終究沒有變成superstar。
生活總是很容易擊倒感性的人,漸漸地,漸漸地,每個人都被打磨成理智的樣子。所謂理智,不過是分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怎樣選擇才會更有利於生活。
何思維說,自己並不是一個情感用事的人,她喜歡的是殺伐果斷。她不是沒有喜歡過安良,可是那又怎樣呢,喜歡不是保證,也不是承諾。她也不覺得自己有多清高,在安良和艾瑞克之間,她之所以選擇艾瑞克,不是因為對舊情難忘,也不是愛火重燃。
何思維還沒有下賤到那個地步,隻不過回到美國,她的生活會過得更加順利,她想要的自己的繪畫道路會更加寬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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