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往前走一步都是荊棘。
現在她唯一的勇氣就是躲在這一片小小的陰影,遠遠地,遠遠地看著那個人離開。
話講得難聽,可不是她本意。
確定方檢離開了,何文娟才上了樓,打開燈,昏黃色的柔和光線靜靜地溫暖著整個房間。何文娟還記得,這個燈還是方檢幫她換的,方檢說,要是方檢沒法陪她的時候,黃色的燈會溫暖些,不至於顯得那孤單。
此時此刻,方檢確實沒有陪在她的身邊,可是昏黃的光線也拯救不了她心的孤單,這一份孤獨來的那猛烈,似乎就要將她徹底淹沒,在這一片深深的孤獨的海洋,與其說她是一座孤島,更不如說她是一艘沉船。
手機響起,何文娟有些期待地帶來,可是,那並不是她所期待的人發來的消息。
吳緒波的名字清晰而又刺眼,似乎在無盡地嘲笑著她的自怨自艾。
“你還好吧?”
何文娟有氣無力地回了一句:“老師還好,不必擔心。”她把手機拋在一旁,似乎這樣可以扔掉一切糾纏不清的感情。
第二天的陽光照常升起,周末的清晨,一切明亮起來的時候越發顯示著何文娟的整夜的混亂。她感覺痛苦,就像是人長時間盯著一個字看久了就會陌生一樣。
何文娟對於痛苦耐受力很差,疼的厲害了也根本不知道那是痛苦了。她隻是習慣性地感覺無力。
方檢的名字就像是一道屏障,輕而易舉阻斷了她對外界一切溫暖的感知。
每一刻,每一秒,都沒有辦法輕而易舉地說出放棄,可是要是擁有的話,她該是這輩子都不可能原諒自己。
或許,這是上天注定。何文娟眼睛紅腫地感受著透過白色窗簾的陽光,很像是一個親吻,她嚐試著閉著眼睛。
她想起青蛙王子的故事,隻需要輕輕一吻,就可以美夢成真。
但是夢碎了,她連眼淚都不能往下掉。
人生太艱難,沒有辦法好好愛一個人,也沒有辦法心安理得地被別人所愛。她想了又想,自己當初欠下的東西,現在不過是這樣來還,也算是被善待和可憐。
太陽東升,霞光萬丈,世界不過如此,從不會因為什事情而停止它的轉動,這是最為公平的事情。無論你偉大還是弱小,無論你貧窮還是富有。這是最公平的事情。
接到何思維電話的時候是下午三點,何文娟正放著cd洗杯具。她的手還濕乎乎的,就隨便在圍裙上擦了兩把。
“喂,怎了?”何文娟輕聲問道。
“娟子,艾瑞克來找我了。”何思維聲音低沉,古舊地像是一隻老唱片。“他說,他已經跟那個女人斷了關係,他說他最愛的還是我。”
何文娟不再說話,電話那頭也沉默,她能聽見何思維的呼吸聲,平靜而毫不慌亂。
“你信嗎?”何文娟開口問道。
何思維突然就笑了起來,笑了一會兒,她突然說道:“我不信。但是無論我信還是不信,我都決定要跟他複合了。”
何文娟覺得不解,“為什?”
何思維頓了頓:“娟子,你知道,這世界上不是所有的事情的都有原因的,人做了錯事要償還,做了好事要被嘉獎,這也是有原因的?”
“那……安良……”何文娟話還沒說完,就被何思維截斷了,“這件事情,跟安良也沒有什關係。”
“你真的想好了?安良不會同意的。”何文娟小聲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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