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寧息仿佛又回到了那個連濺到臉上的血都冰冷的邊關。

    但她很快又將自己抽離出來，拉開了陸雨澤撫著她肩膀的手。

    林霏早已淚流滿麵，寧聯輝的眼眶也忍得通紅。

    住持手中的佛珠被他攥在了手，不再轉動，喃喃自語道：

    “原來是這樣……”

    “齊允到死都在算計，到頭來不過是一場空。他的愧疚放錯了地方，如果能分一絲給那些一心保家衛國的將士們，說不定早就飛升成仙了。”

    寧息以旁觀者的視角說道。

    看著有些茫然的住持，寧息隻覺得好笑，他也不過是個棋子罷了。

    “知道為什齊允要大費周章建這一座廟宇嗎？”

    幾個人原本低下的頭又抬了起來，望著寧息。

    寧息喝了口茶，吊足了他們的好奇心，這才開口：

    “那年冬天，剛坐穩胎的貴妃娘娘在宮宴後見了紅，她身邊的宮女一番說辭便把責任推到了我身上，說我身上殺氣太重，傷了他們的孩兒。貴妃和狗皇帝為了保住這一胎，命令我三跪九叩到護國寺為小皇子祈福。”

    她依稀還記得那大雪紛飛的夜晚，那被埋在雪地的血痕，還有那城牆上默然而立的身影。

    “當時是護國寺的僧人強行把我留在寺，精心照料，才保住了我的腿。”

    寧息的語氣有些冷漠，像是在念課文，絲毫讀不出那時候她的疼痛，可林霏還是忍不住哭出了聲。

    她整張臉埋在寧聯輝懷，斷斷續續的聲音傳出來，

    “他們怎能這樣？我們的寶貝就這樣被糟蹋，她該多疼啊……”

    寧息心情複雜，她都掉馬了，他們不是應該譴責她奪舍了寧息嗎？

    “齊允大概是怕我知道你們是他布局留下的人以後，直接弄死你們，所以才搞了這挾恩圖報的一招。”

    她看向寧聯輝夫妻兩個，頗有些無賴的說道：

    “我並不是你們那個寶貝女兒，但是至於為什我會占了這具身子我也不清楚，說不定你們可以弄死我試試她回不回得來。”

    林霏震驚的抬起頭，

    “你在說什胡話，你就是我們的孩子啊！”

    寧聯輝也附和地點點頭。

    寧息默默反駁，“不……”

    還沒說完，就被陸雨澤打斷了，

    “你說你不是寧息，那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