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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時後換, 比例暫時設60%，首次用防盜不太會搞大家多提意見卻瑧玉如今已赴過春闈, 若中得貢士，自然要往宮中去赴殿試，屆時皇帝親為查考。馮嵐曾言他附身的這皇子同皇後生得有五分相似, 正不知皇帝能看出否，當下且先將此事放下不管, 且將京中之勢一一分辨，暗中作些計較。雖當日皇後宮中之人一應殞命，然馮家世代簪纓, 在京頗有些名望，又著意要與皇後報仇, 自然少不了諸般耳目，連這宮中消息也略知一二。因前日瑧玉問北靜王之事，馮嵐便一一查問了，道是此人行為瀟灑不羈，更兼年少風流, 他父母皆早逝, 素來無人管教的，倒不見偏向那一方去，便向瑧玉了。瑧玉雖心下有異, 也隻得暫將疑惑之心按捺下來, 暫理會四皇子之事。

    原來四皇子於日前薨逝, 京中知道些兒內情的人皆心下訝怪。四皇子此人性純良忠厚, 本又有些愚鈍，多半是與大位無緣的；及至成年，便早早地出宮分府，也並未有何封賞，隻是個光頭皇子罷了。他母親便是程妃，亦是當日跟隨今上的老人，素來無甚恩寵，隻因得了這一個兒子，母憑子貴，方封了妃位。今上子嗣不繁，成年的兒子隻得這二個，另有一位公主，嫁與西寧郡王世子，於二十一歲上溘逝，亦不曾留下甚子嗣，如今四皇子一朝歿了，便隻餘三皇子一人。

    雖太醫診治四皇子之死因，道是“偶感風寒，病入內府，藥石無醫”，然瑧玉聞各處耳目所報，皆道四皇子向來並無大恙，惟獨分府之後，便懨懨得了一病，太醫皆診治不出甚所以然來，隻靜養；誰知尚未出得三月便溘然去了，因向日無寵，連喪儀也辦得稍嫌冷清。瑧玉知其中必有緣故的，乃同馮嵐了，自己亦暗地使人查問；這日馮嵐特特往他府送了信來，言有要事相告，情知多半是為此事，於是隻推往城外查看產業，自令人備馬出城而去。

    且瑧玉一路徑行至城外，見四下無甚異樣，乃打馬往西馳去，不多時至一田莊前，自下了馬往院內而去，果見馮嵐在內，彼此見過，敘得幾句，馮嵐便問瑧玉對四皇子之事作何想法。瑧玉見馮嵐作此問，知他應是已打聽到了些甚，不過是欲試自己見識之深淺、在京中耳目之多寡罷了。況皇後在時雖與娘家親近，自己當日卻隻在繈褓之中，此後又隻在林家長大，難同馮家之人有甚深厚情誼在麵，自然無法就此對自己披肝瀝膽；馮家如此勞心費力，雖也有真心為自己謀劃之意，終究不過是相互利用罷了。如今先來問他，到底也有個試探之意在麵。

    瑧玉前世原是當慣了皇帝的，對這些倒也司空見慣，因此也不以為意，隻是欲去馮嵐疑心，以成自己之事，當下笑道：“表哥既考問我，胤之少不得便直出來；可是三皇子的手段？”見馮嵐微微頷首，又道：“我也曾使人去打探，倒不曾得甚證據，不過是我自己的猜測罷了。想來三皇子既然敢做下這般事，自然已是覺得有了個萬全之策，又豈是輕易能查問出來的。”

    馮嵐聞了這話，便知他所言非虛，顯也是信著自己的，方才放下一段心來，便道：“我同你所想卻是一樣。隻是他何出此舉？除咱們幾人之外，再無人知你尚在人世，皆道聖上隻有他同四皇子兩個兒子。四皇子又是個沒野心的，何必下此毒手？”瑧玉冷笑道：“隻怕這事和我也有些幹係呢！”馮嵐聞言一驚，旋即明了瑧玉之意。三皇子當年加害皇後太子之事，雖業已得逞，卻仍恐風聲走漏；一旦事情敗露，難保不生變故，到時臣子趁機擁戴四皇子，或假借他之名義起事，亦不免成了禍害，故而先下手為強，借他出宮分府之機，用手段將他除去，掃平自己登位之障礙；此人心思之毒辣，不可深思耳。

    這廂馮嵐想明此間關竅，愈發心驚，不由道：“若他得知你尚且活在人世，那可真真是險之又險了！”瑧玉道：“不獨是我，連表兄同義父家中，隻怕也難以幸免。況如今四皇子一死，京中各大世家不免震動，皆有些風聲鶴唳起來；三皇子此時已成了驚弓之鳥，那怕止是捕風捉影，想來也是要斬草除根的。”馮嵐蹙眉道：“此時若要教三皇子起疑，實乃容易之事；然教聖上相信你我，隻怕難上加難。我當日雖將娘娘鳳珮取出，以備將來你同聖上相認之時權作信物，卻亦不足為鐵證。一旦聖上稍假遲疑，三皇子便有了動手之機，咱們斷然不可幹冒大險。”

    瑧玉聞他這話，便知此人並無多少幽深心思，也算得心思赤誠之人，眼前可信；乃笑道：“我何嚐不知。隻是他若想將咱們連根拔起，也絕非易事。我母家之根基深厚暫且不講，林家亦是侯門之後，我現還頂著林家嫡長子的名頭，又是國公府的外孫，難道因我生得有幾分像先皇後，就取我性命不成？下生得相似之人也盡有的，況馮家原與林家祖上有親，縱有人此事，也無大礙。當下隻是將我身份掩蓋住了，便再無要緊之事。”這話卻是有籠絡馮嵐之意。馮嵐聞他道馮家是自己母家，更為放心，不免又想起先皇後來，想姑母老蚌生珠，好容易得了這們一個兒子，誰知又遭人謀害，險些兒喪了性命，更是心下暗恨三皇子不絕。兩人又將京中各大世家之事了一回，瑧玉方出門上馬，自往城去了。

    眼見四皇子之喪期已過去了些日子，快至放榜之期，林海便往京中昔日相交的人家都寫了信，瑧玉又遞過帖子，言不日便上門去拜望。各府中對瑧玉皆有耳聞，也知他當年十歲中舉，如今業已入過春闈，料想名次自然不會差了；雖林海官位不得世襲，日後前途也是盡有的，又是賈家的嫡親外孫，因此心下各有計較。到了日子，瑧玉便一一去府中拜望，又會了薛蟠同京中一幹士子交遊，起了幾個文會，不過皆是談古諷今舞文弄墨之事，不必贅述。

    如此約過了一月有餘，瑧玉已往各家皆拜會過，因又想黛玉往京中各家內幃拜見之事。眼見他如今年紀也長了些，畢竟要有個長輩帶著往那些人家去的；隻是他二人並無母親，此事隻得倩他人而為。然觀這一幹人等，薛姨媽雖對黛玉不差，然並無封誥，不足以為此選；王夫人素日行止自不必提得，況也隻是個五品孺人，亦覺身份不夠；賈母雖疼黛玉，卻仍要排在寶玉之後的，且如今有了年紀，再無引著外孫女往別家去拜會的理。如此算來算去，卻隻剩了一個邢夫人。因又想寶釵比黛玉尚大兩歲，約莫也是同京中世家貴女交遊的年紀了；雖是商家之女，然此地對商賈之家倒也不甚鄙薄，況薛姨媽是王子騰之親妹，如今又在賈府住著，同黛玉向來又親厚；薛蜨又是十三托生至此，少不得也同他一聲的。如此尋思罷，便往薛家去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