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沈姥姥的家是一套兩室一廳的舊房子，麵積很，牆麵和裝飾都比較舊，看得出來是很久之前的老房子了，屋子像木製的牆壁掛鍾，老式的綠色水壺之類有年代的擺件隨處可見，客廳那有些灰色的牆麵甚至有了些裂紋和青苔的痕跡。

    但偏偏是這樣的房子，讓木楠心生出了幾分熟悉的感覺，他的目光緩緩掠過屋的每一處擺設，帶著明顯的懷念。

    看著它木楠感覺自己就好像是回到了當年與老頭相依為命的日子，那個時候日子過得其實並不舒心，終日嗜酒的老頭子，和像個瘋子的自己在記憶根本算不上美好。在那棟破舊的老式樓房，除了樓下那個子女早亡有些癡傻的老太太和住在對麵陳晉州之外，幾乎沒有人對自己有過好臉色，而當時的自己也像個狂犬病患者一樣對誰都抱有敵意。

    那個時候為了離開那個鬼地方，他沒日沒夜的讀書就想著要考出去再也不回來了，然而到後來終於有機會了，他抱著老頭留下來的東西，站在那一棟已經算得上危樓的房子前，卻拚了命的想回去。

    物是人非也不過如此。

    “大帥，大帥。”木龜搖了木楠的手，“你在想什？沈姥姥讓我們隨便坐。”

    “嗯？”木楠回過神，低頭就看到木龜好奇的看著他，他斂了斂神色，道，“沒事”，完便帶木龜坐到客廳木製的沙發上，程睿則坐在一旁陪他們。

    沈姥姥在給木楠他們倒了水之後，便開始準備晚飯。雖然是做客，但木楠怎也不好意思讓一個近七十的老人來招待自已，他叮囑木龜不要搗亂後就進廚房幫著一起準備。

    飯後木楠坐在木製的椅子上，喝著茶和沈姥姥聊，木龜則不要臉地纏著程睿要去他的房間玩，如果是平時在學校，程睿肯定不會搭理木龜，任他打滾賣萌就當看不見，不過現下在家，又在自己的姥姥麵前，程睿也不好太忽視木龜，在沈姥姥開口後便乖乖帶著木龜進房間。

    客廳就剩下木楠和沈姥姥，他喝著沈姥姥自己曬的花茶，聽著老人家講她們那個年代的故事，也從中知道了程睿的身世。

    程睿的母親懷他的時候是未婚懷孕，父親不詳，當時還是大學生的程母懷在孕後便與家斷了聯係，沈姥姥和沈姥爺根本不知道女兒發生了這樣的事，等學校聯係到他們的時候程母已經不知所蹤了，是否發生了什事情連沈姥姥也不知道。

    沈姥姥找到程睿的時候程睿已經在孤兒院長到了五歲，聽院長他是兩歲的時候被人送過來的，送來的時候沒有人知道，是院早起的阿姨發現了當時被綁在門口柱子上的程睿。

    孤兒院之前程睿四歲的時候曾被其他人家收養過兩個月，後來不知道因為什原因又被送了回來。

    木楠聽著沈姥姥有些歎息的話，忍不住抬頭望向房間的兩個家夥，從外麵看進去剛好可以看到木龜賴在床上躺上，將頭枕在程睿的腿上，兩人不知道在聊些什。

    雖然聽不到他們在聊什，但木楠知道他家的混蛋心情一定很好。

    陪老人家聊了會後木楠才帶木龜告辭，離開前木龜還戀戀不舍地抱了下程睿，沈姥姥笑著兩家夥感情真好，隻有木楠知道這臭子又在趁機吃豆腐。

    養了個色鬼的單身奶爸表示好惆悵。

    回到家中後木楠讓木龜先去洗澡再做作業，他則簡單將家收拾了一番。

    木龜做完作業拿給木楠的時候，木楠正半靠在床上看書，木龜脫了鞋子爬到床上，在他旁邊坐好。

    檢查完作業後木楠繼續看書，木龜躺在他旁邊玩手機遊戲。

    “今在學校玩得怎樣？”木楠邊看書邊和他聊。

    “挺好的啊。”木龜玩著遊戲，躺著翹起二郎腿，不過他腿短，這個動作坐起來比較麻煩，木楠好笑地伸手幫了他一把，將他另一隻腳搭到另一隻腳曲起的膝蓋上，末了還撓了他腳板底一把，道，“年紀翹什腿，心長成凹形腿。”

    被他撓得腳心發癢的木龜“嗷”了一聲，在床上滾了滾，躺到一邊笑嘻嘻地，“隨便翹一下”

    “別玩了，趕緊睡覺。”木楠將他拉回身旁，拿過他手的手機，放到一旁，然後將臥室的大燈關掉，換上床邊的台燈，拉過毯子給他蓋上，示意他該睡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