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木龜玩著手指，低著頭，見他出聲詢問才聲地了句，“比如……我們談談我媽媽怎樣？”

    聽到他的話後，木楠的笑容頓住了。

    木龜低著頭趴著木楠的腿，從木楠的角度看下去，隻能看到木龜的發頂，但以他對木龜的了解，他完全可以想象家夥現在的表情，就像以往他們為數不多談論到這個話題時候的樣子，一定是想假裝不在意地隨便問問，眼睛卻又不會掩藏自己的期待，畢竟木龜再懂事，也隻是個四歲多的孩子，不然也不會忍不住問出來。

    在木楠的印象，除了剛懂事的時候木龜問過幾次關於媽媽的話題之外，他們幾乎都不會主動談起這個問題，也許是因為早熟，木龜多少知道自己的家庭和其他的家庭不一樣，在木楠沒發現的時候，木龜已經從他人口中知道了單親兩個字是什意思。

    木龜剛懂事那會問起他關於媽媽的事，他模糊地扯了過去，年幼的木龜被轉移注意力之後有過一段時間沒有提起這個事情，後來有過一兩次也被他打馬虎眼哄了過去，這種情況一持續到木龜上了幼兒園。

    那是一次兒童節，育英幼兒園組織了親子活動，要求班的學生父母都到場，和朋友一起進行遊園活動。記得當時木龜班同學的父母都到了場，甚至有些同學的爺爺奶奶也陪著到一起參加活動，整個班級隻有木龜身旁隻站著他一個人。

    當的活動，木龜的單人活動成績是全班最優秀的，但所有家庭三人的活動他都無法參加，當時隻有三歲的木龜雖表麵裝著不屑一顧的樣子，但木楠卻能發現他偷偷看著那些有父母兩人陪著的孩時臉上隱藏不住的羨慕，那一刻木楠隻覺得心疼，卻又無力。

    尤其是在其他朋友好奇地問到木龜“為什你媽媽不來，你媽媽呢”這些問題，木龜倔強地瞪著對方不吭聲的時候，他才知道不管自己再怎努力，有些東西他永遠給不了木龜，比如父母的陪伴。

    也是那一回了家後，木龜再一次問起他媽媽這個話題。

    那時候自己怎跟他來著，好像是年輕的時候因為自己太窮了，被木龜的媽媽嫌棄，然後對方就拋下他們父子倆出國了。木楠想當時這話的時候他的表情一定很認真，很痛苦，因為木龜竟然相信了，還反過來安慰他。

    想到這木楠忍不住為自己的演技點了個讚，把沒有的事情得跟真的似的也蠻拚的，不過他這也是沒辦法的事，總不能告訴木龜他是從自己肚子出來的，他沒有媽媽，他隻有一個路人甲的爸爸，長什樣叫什都不知道吧，光是想想木楠就要醉了，畫風太奇葩了。

    距那次之後木龜就很少提起媽媽這件事，隻有少數幾次被他壓榨去洗碗時才會嘟囔兩句你這懶難怪媽媽不要你之類的話。今他突然起這個，木楠不禁想起在沈姥姥家時，沈姥姥起程睿的事，也許跟這個有關也不一定。

    木楠看著那顆趴在在自己腿上的腦袋，伸手揉了揉他的卷發，道，“怎突然問這個？”

    “我今在程睿家看到了他以前的照片，他那是在孤兒院拍的。”果然不出木楠所想，木龜著抬起頭問他，“大帥，程睿孤兒院是沒有爸爸媽媽要的孩才去的地方，是這樣嗎？”

    木楠搭在他頭上的手頓了下，道，“不一定，有些時候父母也是逼不得已。”

    “逼不得已是什意思？”木龜問道。

    “就是他們不想這做，但是卻不能不這做。”木楠簡單地解釋給他聽，“有時候也是因為生活所迫。”

    “生活所迫又是什意思？”木龜又問。

    “就是你很窮，你沒錢讀書，隻能不讀書了的意思。”木楠打了一個最通俗的比喻。

    “喔。”木龜似懂非懂地點點頭，道，“就像你沒有錢，媽媽離開你那樣嗎？”

    木楠：“……”臭子得好有道理，他竟然無法反駁。

    “上次黑炭我沒有媽媽，是個壞孩子，叫程睿不要和我玩，後來程睿他也沒有媽媽。”木龜玩著手指，把那在學校的事情和木楠了一遍，“我看他很不開心，我也不開心，可是我不知道怎安慰他，因為我也沒有媽媽。”

    木楠摸著他柔軟的短發，聽完他的話後沉默了下來，那一句因為我也沒有媽媽讓他的心像是被什東西擊中了一樣，悶悶的疼。

    如木龜所的一樣，他突然也不知道怎安慰木龜，因為他木楠，也沒有媽媽。

    “大帥，你還記得媽媽長什樣子嗎？”木龜見他沒有話又出聲問道，“她和我一樣是藍眼睛嗎？”他睜著漂亮的眼睛看著木楠，希望從他那知道一些他從沒有見過麵的媽媽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