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溫軒耐著性子,“娘娘。”
他看了看手的浮塵,朝桌上重重一磕。
青玖手腳並用地爬起來:“啊?”
溫軒看著一臉憨傻的女人,心下歎氣,真是白瞎了這張臉。
“皇上讓奴才看著您……跪。”
青玖跪好之後又開始好奇地打量他。溫軒感受著那道糾纏的視線,脾氣直線崩壞,麵色卻絲毫不顯。
“去坤寧宮。”
路過一片花叢的時候,他手的折扇朝一個方向飛過去。
“無事,就當不要了。”
紅霜後退幾步,蹲下身來,輕輕探出頭。
“被我抓到了。”
她看得懂唇語,紅霜縮回頭去,等人都走了,才撿起石頭旁的折扇。
上邊是蘭花圖案,淡淡的紫色分布在幽穀中,扇上還帶著香氣,和他湊近時的味道一般無二。
紅霜收起折扇,藏在袖子,回去複命。
“臣妾給皇上請安。”
“皇後平身。”
昭乾端起茶杯:“朕不喜歡喝這個。”又重重放下。
“皇上身體最為重要,不可貪口腹之欲。”
昭乾看著眉目清婉大方,表情儀態端莊到近乎完美的女人,把杯子摔了。
丫鬟藍櫻心底歎氣,難以想象皇後娘娘這樣性子的人沒了皇上該怎辦。
“朕今夜宿在皇後寢殿。”
“皇上理應為皇家開枝散葉,不可貪一時之歡。”
昭乾沉默了一會:“一時之歡?”
“臣妾給您又找了幾個新人,宮至今沒有妃嬪懷孕,實在是臣妾的過失。”
藍櫻又開始歎氣,皇後娘娘要是知道每次送來的都是刺客,會怎想啊。
“朕有一個問題。”
“皇上請講。”
“皇後這每次的人,都是從哪挑的?”
“都是各位妹妹舉薦來的,家世清白。”
昭乾看了看她身邊的幾個丫鬟,站起身,甩袖離去。
藍櫻跟著走了,走的時候偷偷瞄了一眼皇後娘娘,再次歎氣,這年頭像皇後娘娘一樣……單純的人也是不多見了。
“藍櫻。”
“奴婢在。”
“讓你做的事怎樣了?”
“奴婢已經收集到了各殿宮女的信息。”
“你知道怎做的。”
“皇上放心,宮內的規矩,遲早是您來定的。”
昭乾又把茶杯磕在桌上:“可是朕好像記得,朕還有個皇後。”
“……”藍櫻縮了縮脖子。
“皇後娘娘隻是心思純良了些……並不熟悉……”
“世家小姐的名單,讓溫軒拿給朕。”
“大人正在看著……青玖娘娘。”
昭乾起身:“一起看看去。”
青玖評估著自己能打過這個人的概率,跑是肯定要跑的,隻不過她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視線越來越灼熱。
溫軒乃西廠提督,他見過太多飽含殺意的眼神,但像這直接的……恕自己還是頭一回領教。
“您還是跪好,不要再亂看。”
青玖低下頭,如此敏銳,是不是武功很高啊,會不會打不過啊。
“您心靜一點,也不要亂想。”
這種武功……已經可以看透人內心的想法了,看來自己沒有動手是明智之舉。
溫軒其實想拿麵鏡子給她看看,不用猜什,都很明顯,過於明顯了。
“愛妃,可知曉了自己的過錯?”
“你這昏君,要殺要罰,悉聽尊便。”
藍櫻和身旁的玉樺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眼底看到了同屬無奈的意味。
溫軒向昭乾行禮:“此女大逆不道,該殺。”說話百無禁忌,腦子又不中用,會惹來麻煩,留不得。
昭乾看了看視死如歸的女人:“罷了,念在你剛入宮不久。”
“饒你這次。”
“屬下不解其意。”待人走了,溫軒才問。
“查到是誰的人了?”
“太後,千機閣。”
“這種單子千機閣都敢接,真是,不錯。”
“為什不殺她?”
“她身上的香囊花紋,似曾相識。”
“似曾相識。”
“想讓朕說與你聽?”
“屬下不敢。”
昭乾看著跪在地上的溫軒,笑著把人扶起:“我們的關係,自然什都可問得。”
“對嗎溫軒。”
“屬下惶恐。”
昭乾也不扶了,坐在椅子上:“溫軒,你是朕的親信。”
“不必如此客氣。”
“君是君,奴才是奴才。”
“奴才不敢僭越。”
“番邦敬貢給朕一枚雪玉,世間獨一。”
“朕思來想去,還是最想贈你。”
“謝主隆恩。”
“對了,朕有件事要你去辦。”
“陛下請講。”
“讓淩寒留意昭年。”
“陛下,您真的不讓她改改名字,她這名字也……太過不合身份。”
“順便給皇後留意幾個貴妃人選。”
“是。”
溫軒離開後,從影子走出一個人。
“皇上,太後屢次意圖不軌。”
“卑職可以幫您處理掉。”
“朝堂後宮,外戚氏族,盤根錯節,利益交雜。”
“殺人無用。”
“要卑職派人盯著溫軒嗎?”
“不必了,用人不疑。”
“派人保護好皇後。”
“遵命。”
“你看青玖的武功如何?”
“千機閣功法,但終究形似,神不似。”
“卑職看不出她師從何門。”
“去查這個花紋。”
“卑職領命。”
“影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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