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雲湖底,幽暗的地窟中。
龐大的蜈蚣盤踞在白骨間,猶如蟄伏深淵的惡龍,其身上的烏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密集的黑色肉瘤。
那一個個肉瘤如有人頭大,表層有黑色肉芽蠕動,隱約可見森白的爛肉,正隨著蜈蚣的呼吸,緩緩舒張。
而隨著肉瘤悄然鼓動,內噴出濃鬱的黑霧,帶著些許森白雜質,朝著上空嫋嫋升騰而去。
而在那黑煙觸碰頂部石壁時,蠕動的石壁閃爍陣紋,黑煙舒爾沒入石壁,朝著上方的白鹿書院溢散而去。
“好精純的生命力,真是足夠邪惡的欲望……”青蜈舒展精壯的雙臂,塊壘似的的肌肉鼓動,氣血澎湃如滔滔大河。
昨日神仙草被燒毀,他便沒了邪念來源,如今正是突破的關鍵時刻,便也顧不得許多,從體內釋放異毒。
這異毒乃是他天生帶有,乃是極為細小的顆粒,隻要被人吸進體內,便會激發對方心中的恐懼。
更重要的是,這種異毒能吸納生命力,並且適時的回傳到他體內。
從昨夜到現在約莫大半天時間,他能明顯感知到修為的精進,此刻距離《血鱗供元術》大成不過咫尺之遙。
而一旦功法大成,他將是這世間最精純、最美味的祭品。
“你真是瘋了,這樣會將鎮妖司引來,到時所有人都要死!”應牧從甬道中走出,眼眸中滿是凝重,此刻目光森然的望向青蜈。
“白鹿書院出現如此動蕩,已經有夜遊使察覺異常。”
“他們知道又能怎樣?”青蜈冷笑,雙臂環抱胸口,道:“明日我《血鱗供元術》便能大成,在他們察覺到異常前,我早已經離開此地。”
說到食物二字時,青蜈似乎頗為自傲,眼眸中滿是熾熱,“這地窟本就為我修行《血鱗供元術》所創設,我走後留著也沒用。”
“可你想過若是鎮妖司發現這,我們這些人又該怎辦?”應牧大怒,這蜈蚣倒是打得手好算盤,大成後即可離開。
他們這些留下的人便要遭殃,說不定因為此事,便會成為巨鯨幫的棄子。
“你無非是害怕被巨鯨幫拋棄,怕拿不到大血丹突破築基。”青蜈嘴角翹起,咧嘴露出尖銳的牙齒,道:“隻要你助我大成,大血丹少不了你的。”
“也罷,我便為你護法突破。”應牧聽著大血丹三字,微微頷首,旋即蹙眉道:“你就這確定江城無人能破你的毒?”
“,你難道忘記我來自何處?”青蜈眼眸中滿是狂熱,身上浮現道道陰黑鱗片,猩紅的舌頭舔著嘴唇。
“此毒莫說是江城,便是放到整個漁州,也絕沒有人能破解。”青蜈猛然吸氣,濃烈的血氣散發高溫,獰笑道。
如果是傳承於那位……應牧眸光閃爍,想起青蜈的出身,理所當然的點頭道:“我明白了。”
踏踏踏……甬道中傳來急促的腳步聲,黑色勁裝男人快步走來,神色匆匆的說道:“門主不好了,外麵來了個書生,能祛除這瘟疫。”
“這不可能!”青蜈眼眸化作森寒,驟然彈射而出,猙獰的麵孔死死盯著男人,道:“若是敢隨意散播謊言,信不信我一口吞了你!”
勁裝男人踉蹌後退,跌倒在森森白骨間,顫聲道:“今早門主讓我去上麵盯著,我親眼見到那書生破解了您的毒,絕無半點謊話。”
眼見男人神情不似作假,青蜈的麵色頓時變得難看,露出尖銳的獠牙,寒聲道:“不可能,這異毒可是源自祂,江城怎有人能破解。”
“事已至此,開弓沒有回頭箭。”應牧麵色陰沉,揮袖探出柄青罡劍,道:“我去阻止書生解毒,你全力突破。”
走到如今這一步,若是青蜈突破失敗,而且被鎮妖司抓住,他非但得不到大血丹,反而可能會因此喪命。
“嗯。”青蜈點頭回應,旋即沉聲道:“你可有把握?”
“按照目前的信息,鎮妖司隻來了位夜遊使,修為約莫二十年……”應牧驟然揮動長劍,劍光森森如寒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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