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上好像起霧了，四周響起陣吟唱，這歌聲似乎是從深海發出，又好似從天而降，個聖潔的仙女坐在礁石上，手扶豎琴，唱著這淒美的旋律。

    【就要大喊大叫】

    【我像個腳踝纏滿水藻的人】

    【金羊毛，犄角抵著樹】

    【黑夜鴿子】

    【雙飛過你倒映的克諾索斯宮】

    【海輪，駛進了遠古】

    【你如此地疼愛我，在我蕪雜的邊緣】

    【刻寫上名字】

    【再見了，大理石爪子的夫人】

    【唱響南方的遺忘】

    【沒有這天：太陽與秋果同時跌落】

    徐街安沒有像想的樣跌進海，他貌似站在了某個地方。霧很大，很是奇怪，他活了那久從來沒見過這大的霧，就像是濃煙樣，四散在周圍，能見度很低。

    他意識到自己好像站在公交站台上，旁邊站了不少人，有拎著蛇皮袋的大姐，不知道袋子裝著什，護在腳底下。有操著口方言的大哥，正拿著手機，生怕手機聾了樣，打個電話都帶吼的，很難聽不清他在說什:

    “喂，這狗娘養的天怎起那大霧的，真他媽脫個褲衩在外麵裸奔都沒人看得見。”

    徐街安臉懵，自己剛剛不還是在天空和惡鬼戰鬥嘛，還被幾架蘇聯飛機給撞了，這是把自己撞到哪去了，怎在這？真是離了譜。

    等了半天沒見車來，徐街安疑惑地說:“這是在等車？”

    旁邊大哥回答了他:“這霧天怎可能有車？”

    徐街安恍然大悟，這大霧公交車確實應該停了，那還傻愣愣在這等半天，但是又轉念想，那這站台人等在這幹嘛？

    霧越來越濃了，身邊站著的人都看不見了，隻有那大哥打電話的聲音不斷湧入耳朵了。

    “是是是，敘利亞局勢確實對這個有點影響，但是影響不大。”

    徐街安不禁豎了豎大拇指，大哥的逼格已經到了國際局勢這個高度了。

    雖然沒有車來了，但是他還是站在站台上，也不知道在等什，但是反正在都在了，不外乎這會，況且大家都在這沒有動，這個霧天也沒辦法走在路上，他現在也搞不清自己身在何處。

    這時旁邊霧傳來手機放的新聞的聲音:大霧紅色預警，預計未來24小時內將持續彌漫大霧，易形成重度空氣汙染。防禦指南：.空氣質量明顯降低，人員需適當防護;二.般人群適量減少戶外活動，兒童、老人及易感人群應減少外出。

    這場霧似乎要起很久。

    打電話的大哥:“老表我跟你講，那個人就是個六葉子！你可千萬別信他的。”

    徐街安摸摸口袋，麵有個東西，掏出來看，居然是部手機，他翻開通訊錄，麵就兩個聯係人，個胖子個池遊，徐街疑惑了，他好像沒有這兩個人的電話啊，怎在這手機？雖然這手機也不是他的。他隨手撥通胖子的電話，嘟嘟嘟幾下後對麵接通了。

    他叉著腰，朗聲道:“胖子我啊，你隊長。”

    胖子罵罵咧咧:“我知道是你個龜孫。”

    徐街安說:“你在哪啊？我現在不知道我在哪。”

    胖子敷衍說:“你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哪，我他媽怎知道你在哪？”

    徐街安大聲說:“那不行啊，我得趕回去殺鬼啊！”

    對話那頭胖子沉默了會，隻聽見他嘟囔了句:“傻逼”，然後傳來電話掛斷的忙音。

    電話掛斷，徐街安隨即撥通池遊的電話，嘟嘟嘟幾下後又接通了。

    他叉著腰，朗聲道:“小遊，我啊，你隊長。”

    池遊罵罵咧咧說:“有屁快放。”這不像他的說話風格啊，更像胖子的。

    徐街安說:“你在哪啊？我要去殺鬼啊。”

    池遊說:“你是不是腦子摔壞了，你現在在哪？”

    徐街安說:“我就是不知道我在哪啊。”

    池遊也沉默了，半天後喃喃了句:“傻逼。”，隨即掛斷電話。

    徐街安傳來嘟嘟嘟的手機愣了神。

    然後隱約聽見旁邊霧有個人在低聲說話:“狗日的，上個霧都能遇到傻子。”

    徐街安望著像是牛奶潑落的大霧怔怔出神。人群在大霧緩慢行走，就像是成群結隊的螞蟻，這片霧之上是高聳入雲的大廈，大廈將傾，無覆巢之卵。

    他拍了拍衣服，好似那些霧沾染在他的衣服上，得將它們拍掉。他還是看不透霧，它隱藏著這世界的切。

    徐街安覺得與其在這愣站著，不如自己去找出路，他依稀記得，他們是往南飛的。其實他不是很能辨清方向，他的方向感僅限於在地圖上指認上北下南，左西右東。要是現實認方向他得找到太陽從哪升起，那邊是東，然後把東放在他右手邊，開始上北下南，左西右東，雖然顯得蠢，但是也是能勉強認清。

    但是毀就毀在，那大的霧，哪來的太陽，沒有太陽，哪來的東，沒有東哪來的南，沒有南他往哪去？雖說條條大路通羅馬，但是總不能條條大路都給它走上遍吧。

    他在霧摸索著，個彩旗出現在眼前。就是那種普通的三角旗幟，還是綠色的，上麵黑色墨水寫著“算命”兩個字。

    彩旗旁邊是個桌子，上麵坐著個人。他上前搭訕道:“你算什東西？”

    坐著的人:“我算命。”

    他說:“請問哪邊是東邊？”

    算命的說:“我這不是問路的，我是算命的。”

    徐街安:“那你給我算算哪邊是東邊？”

    算命的:“我又不是慈善家，你不出錢我不給你算。”

    徐街安:“你算個方向能要多少錢？”

    算命的:“指方向不要錢，但是我不給你免費指，你得讓我給你算命，算完我給你免費指。”

    徐街安:“我就想認個方向往南邊走，我不想算命。”

    算命的:“你往南走那你問南啊，你問東幹嘛。”

    徐街安:“這樣我才能根據上北下南，左西右東來推算。”

    算命的樂了:“，感情還是個同行，也會算啊，那你他媽直接問我南邊在哪不就行了？”

    徐街安說:“那你倒是告訴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