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街安停下來扶住走廊的牆，他覺得胸膛處傳來陣劇痛，痛的他快受不住，他彎著腰大口大口喘著粗氣，雙眼布滿紅血絲，他問道:“什意思？”

    顧源明也停下腳步，沒有催促他，他回答道:“你有沒有想過，為什人類短短千年時間就能形成自己的明？”

    徐街安幾乎痛到快說不出話，沒有辦法回答他這個問題。

    顧源明繼續說道:“當年陰陽神族大戰，誕生了人類，經過人類的獻祭，陰神族戰勝了陽神族，可為何之後弱小的人類竟然打敗了陰神族？這個原因我探尋了很多年，始終找不到答案，不知道當年發生了什。但是自那以後，分人鬼兩界，人類明快速構建。”

    顧源明頓了頓說道:“因為人類掠奪了陰神族的世界，他們的明是建立在陰神族明之上的。”

    走廊頂部的電燈泡仿佛也被這句話震驚到，玻璃閃過絲電流，麵的鎢絲被熔斷，閃爍了幾下熄滅了。

    顧源明陰冷說道:“後來陰神族創造了鬼界，他們創建的世界和人類世界幾乎模樣，這其實就是後世人類明發現的平行世界，也就是你現在所在的這個世界。”

    徐街安捂著胸口，麵容猙獰:“我從什時候進入這個世界的？”

    顧源明道:“從你是楊胤的時候，進入到舊墟村後，我就把你拉進了這個世界，然後剝除了你的記憶，植入了徐街安這個身份，並且給你編造了新的記憶。”

    他又道:“其實你也不光是在鬼界，你見到車衍和釋空了嗎？”

    徐街安不明白他這句話的問題，他隻覺得眼前景象在不斷變黑，他艱難地點點頭。

    顧源明輕輕撫上他的背，慢慢拍著，就像是安撫個被水嗆到的人，讓他沒那難受，他道:“你有沒有發現，他們比你第次見到他們的時候年紀大了許多？你以為他們是從未來來到這的嗎？其實不是。”

    徐街安猛吐出口黑血，噴灑在牆壁上，染黑了白的已經有些發黃的牆麵，他的雙目通紅，手臂上噴湧出符蛇嘶鳴，他止不住內心的疼痛與憤怒，猛烈地向顧源明發起攻擊。

    顧源明笑道:“你的能力都是我賦予的，你拿什來對付我。”

    向他撕咬過來的符蛇接觸到他的手，瞬間從蛇形重新化為道道符，他隨意抬手抹去了幾道符，就像是斬斷了符蛇的頭樣，然後隨手將其扔在地上。

    劇烈的疼痛和符蛇被摧毀讓他的意識變得模糊，顧源明最後道聲音如同大錘般錘在他的心。

    “是你來到了未來，你作為徐街安進入舊墟村的時候，我把你帶到了未來的鬼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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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街安醒來的時候已經不知道過去了多時，他意識先醒來，自己的身體在晃動，似乎被什東西捆住，吊在半空。他睜開眼，眼前出現了副景象。

    棵巨大通天的樹幹在頭頂不知通往何處，它沒有枝葉，也沒有其它枝幹，就根光禿禿的樹幹，樹幹很粗，幾乎占滿了這片空間，僅憑肉眼壓根望不到它的邊界。樹幹很粗糙，上麵趴著虯龍般的紋路，呈枯褐色。這樹幹仿佛死了，沒有任何生命的氣息，有些地方樹皮已經脫落，露出的麵已經成絮狀。

    樹幹沒有栽種在泥土，它就像是水泥柱般放在地上，樹幹底部蔓延出數不清的經絡，脈絡上布滿了真菌。地上全是黑水，沒有惡臭，不像是腐爛的臭水，但是讓人不清楚究竟是什。

    徐街安像是被某種植物的樹葉纏裹樣，如同蠶蛹樣吊在樹幹旁邊。在他周圍同樣吊著數不清的“蠶蛹”，難不成都是跟他樣的人？

    這時個“蠶蛹”晃動，轉了個方向，他看到麵果然裹著個人，竟然是胖子，但是他好像昏迷過去，緊閉著雙眼。

    徐街安想出聲喊他，但是還沒出口，他看見車衍就走了過來，他踩在黑水樹幹的脈絡上，道:“真菌群落已經多到將核電站的冷卻水染成了黑色了。”

    他走到徐街安的“蠶蛹”旁邊，望著他道:“醒了？”

    徐街安冷聲問道:“我這是怎了？”

    車衍回答:“你身上的鬼咒被觸發了。”

    徐街安瞬間明白為什胸膛處那劇痛，那是鬼咒的位置，就像是刀片般順著鬼咒的紋身刀刀割進他的身體，刻在他的骨頭上，刻進他的血液。

    “為什？”徐街安問道，他覺得身體和神經都很疲憊，他覺得切都來的那虛無，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脫口而出的這句為什究竟要問什。

    “還記的林澤嗎？”車衍說道，他解下腰邊的刀，然後盤膝坐在徐街安旁邊的個樹幹的脈絡上，將刀放在兩膝上。

    徐街安望著他，道:“記的。”

    林澤就是當時沈楚欣的男友，在沈楚欣之後他就自殺了。

    車衍道:“我的真身沒有辦法回到過去，於是顧源明用秘術將我的魂魄附著在他的身上，當時的冥主就是我，也就是林澤，為了在你的身上種下鬼咒。”

    徐街安抓住了他這句話的個點問道:“那為什我的真身可以來到未來？還是說我現在的自己也是附著的魂魄？”

    車衍搖搖頭:“你是真身，但至於為什你可以來到未來我也不清楚，這你要問他了。”

    這的他指的是顧源明。

    徐街安又拋出了心的疑問:“如果我身處的是鬼界，那我斬殺的那些惡鬼又是什？”

    這個問題還沒等車衍回答，顧源明走了過來，他的麵容依然很慈祥，就像個和藹的老爺爺，他背著手，伸出左手示意車衍先離開，車衍站起身來，朝他畢恭畢敬地鞠躬，然後轉身離開了。

    顧源明回答了他這個問題:“兩界本互不相同，可旦跨越，各自的形態就會發生改變。”

    徐街安低聲道:“什意思？”

    顧源明笑道:“你那聰明，內心已經有答案了不是嗎？其實你殺的直不是鬼，是人啊。舊墟村其實直都是人類的世界，你第二次其實是以鬼界的視角進入的。”

    徐街安腦袋像是被砸了棒槌樣，眼冒金星，原來舊墟村那些惡鬼其實都是人類，隻不過在他眼卻成了惡鬼。村遇到的那個守村人其實才是真正的鬼？！他說的那句“回到你自己的世界”其實是讓他回到人類的世界？！！

    都錯了，都錯了，原來切都是顛覆的，自己就像是鏡麵的人，已經分不清正反了。

    顧源明指了指那個巨大的樹幹道:“知道這是什嗎？”

    徐街安此刻就像是溺水的人，連呼吸都變得艱難無比，他快要窒息了。

    顧源明繼續道:“這是當初棲息了陰陽兩神族盤木的枝幹，盤木其實就是世界之源，當初神戰結束，盤木隨之消失，沒有人知道它在哪。這支是我找到的唯截樹幹。”

    他的手放在樹幹上，人類的身軀站在它下麵顯得渺小至極，他嘴緩緩說著這世界的秘辛:“當初陽神族被打敗，沒有滅絕，他們有部分逃脫了，創造了陽神界，他們的世界被完全隔離，唯有盤木才可以將三界貫通，那時，陽神族重臨這個世界，屆時，神戰無可避免，弱小狡詐的人類又如何能又次在神戰生存？”

    徐街安問道:“你是陽神族的人？”

    顧源明搖搖頭，笑容帶著自嘲:“不知道，我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誰，我存活在這世界上唯的使命就是再次貫通三界，讓神戰重新降臨，世界大洗牌。”

    他放下手，盯著徐街安道:“同樣的我也不知道你是誰，我探尋了許多年，但是始終找不到結果，我隻知道構建盤木的通道必須要有你的獻祭。”

    他望著周圍的“蠶蛹”道:“看到這些人了嗎？其實他們都是參加這場比賽的斬鬼人，他們的血液就是盤木生機的養料。”

    他抽出手的張符，符咒燃起，他說著:“我抽取了你身上部分的記憶，現在還給你。”

    符咒化成道光線帶著煙霧鑽進他的腦海，在他的識海遊蕩，如同遊魚，這道記憶遊魚發現了他記憶的個缺口，擺動魚尾填補了進去。

    陳楚楚這個名字如同晦澀難懂的語言出現在腦海，他似牙牙學語的嬰兒，出口默念這個名字，將它摩挲在唇齒之間，遍又遍舌尖頂著上顎，淚水流進他的嘴角，鹹味彌漫在嘴，伴隨著這個名字，反複地發聲。

    這個名字伴隨著段美好的記憶，如電影般在他眼眸上映。

    徐街安對著顧源明怒吼道:“楚楚呢？”

    顧源明背負著雙手回答:“我當初設下陷阱想讓她成為像車衍、釋空這樣為我所用的人，然後抹點你的這部分記憶，關鍵時刻再給你，讓你和她站在敵對麵，成為你的軟肋，瓦解你的意誌。但是可惜，幾十年前她在苗疆的時候失蹤了，至今下落不明。痛苦嗎？你心愛的兩個女人都不是人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