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張臉跟徐街安模樣，但是卻顯得更加滄桑，眼眸失去了所有的光彩，隻剩下讓人琢磨不定的波瀾不驚，如同古井般深幽，無法從洞悉他的任何情緒。

    徐街安看到他的臉整個人都愣住了，試問這世界上真的會有和自己長的百分百相像的人嗎？哪怕是卵雙胎都會有所出入的吧，難不成自己真的有個兄弟？

    看到西裝男的到來，顧源明的瞳孔掀起暴風般的塵埃，但是僅瞬間就被他如數掩藏在眼底，他的聲音有些苦澀：“看來今天的目的是達不成了。”

    車衍和幾個斬鬼人警戒地站到他的身後，手按著刀，如臨大敵。

    這句話讓徐街安內心疑惑為什他就那斷定計劃完不成了？和他有著樣臉的西裝男走到徐街安的身旁，抬起頭用沒有撐傘的左手托著下巴，就像是在博物館看展覽的古董樣端詳著他，徐街安被看的都有些發毛。

    西裝男笑道：“仔細看看還是年輕的時候帥，唉。”他歎口氣感慨道：“老了老了。”

    徐街安問道：“你是誰？”

    西裝男回答：“我這張臉不就是答案嗎？”

    徐街安內心大驚，如果他沒有猜錯，這個西裝男就是同時空未來的自己，如此便可以明白顧源明那句話的意思，未來的自己還活著，證明他今天就沒有死，如果顧源明計劃成功了，自己則會死去，那相應的就不會有未來的自己。

    西裝男手巨大無比的黑傘傘麵突然破碎，如柳絮四散，它們漂浮在空看似輕飄飄，但是卻像鐮鼬般，刮起旋風，軟綿綿的碎片邊緣飛到捆住徐街安的“蠶蛹”旁，變成鐮刀樣鋒利的爪子，將其割斷，他睜開束縛跌落在地上。

    西裝男走到他身旁，蹲下來拍拍他的肩膀道：“咱倆第次見麵，沒什好送的，但是總歸要準備見麵禮，送你個外掛。”

    徐街安疑惑道：“什外掛？”

    西裝男笑笑道：“看過《哈利波特》嗎？”

    徐街安點點頭，內心陣蒙，為什會提到哈利波特？這什奇怪的轉折。

    西裝男道：“我教你句咒語，聽好了，mobiliarbus，這是飛來咒，你念遍。”

    徐街安照著他的發音念了句這個咒語，當他說出來的時候無緣覺得很滑稽，在這種情況下念著哈利波特的咒語，就像是你在手術半還在麻醉狀態，突然向醫生提出你需要上廁所，然而這時你的肚皮已經被剖開，醫生總不能允許你提溜著滑落的腸子去蹲馬桶。

    咒語念完，把巨大的寶劍出現在他手，真的很大，劍刃差不多有他的腹部這粗，劍柄處鑲嵌著顆藍色的寶石，徐街安目瞪口呆地望著手的巨劍，他使出很大的力氣才將他豎起來。

    西裝男緩緩說道：“這是圓桌騎士的領袖亞瑟的佩劍王者之劍，據說誰能拔出石劍就能成為新的王，很多人都嚐試過但沒有人成功直到亞瑟的出現。在亞瑟王傳說，拔出石劍、登基為王的亞瑟與pellinore王交鋒，在違反騎士道的情況下拔劍而出，卻因此讓石劍折斷。後來他在魔法師梅林的指引下，在湖夫人的手修複此劍。王者之劍在精靈國度阿瓦隆所打造，劍鍔由黃金所鑄，劍柄上鑲有寶石，並因其鋒刃削鐵如泥，所以湖夫人以“excalibur”命名之，這個名字在古塞爾特語有“斷鋼”之意。”

    他說完站起來，低下頭對徐街安道：“拿著這把劍砍斷盤木的樹幹，這個世界就毀滅了，切就都結束了”他的語氣很平淡，仿佛世界毀滅在他口就像是在說今天晚上吃什樣。.jj?y.??m

    徐街安大驚失色，車衍幾人聽到這句話紛紛抽出刀，隨時準備撲上來，他們的額前浮現出雙翼樣的紋絡，有著金色的光芒。

    西裝男見徐街安呆在原地，問道：“怎？為什不動？你不想結束這荒誕的切嗎？”

    徐街安勉強站起身來，他身上的傷還在，他把劍當作拐杖扶著，抬頭望著眼前這棵巨大無比的樹幹，拄著王者之劍踉蹌地靠近。

    車衍幾人想要上前阻止，而此時西裝男地額前也同樣浮現出天使雙翼似的紋絡，但是又有所不同，他的紋絡更加複雜，並且泛著白色的光茫。

    顧源明抬手阻止了車衍他們的行動，他沒有望向西裝男，而是眯著眼在看徐街安的動作。

    徐街安晃晃悠悠走到樹幹旁，他伸出手觸碰著它粗糙的樹皮，他沒有從樹幹感受到任何生機，它就像是塊朽木，隻彌漫腐爛的氣息。徐街安抬頭想找到它的頂點，但是怎也望不到，它似乎真的連通著三界。

    所有人都在看著他，等待著他劈出這劍，沒人懷疑憑空出現的未來的徐街安說的話是不是真的，如他所說，這劍下去，鬼街可能真的就毀滅了。

    徐街安轉頭向西裝男問道：“真的就毀滅了嗎？”

    西裝男點點頭，他伸出五指彎曲再張開，回答：“就像是氣球被戳破樣，砰——”

    徐街安又問道：“那鬼界的蒼生呢？”

    諸天萬界皆有蒼生，他們是這方世界的孕育，是天地的規則，是芸芸眾生，是生命。

    西裝男聳聳肩：“世界都毀滅了，當然也都不存在嘍。”

    徐街安轉回頭望著樹幹，呢喃到道：“真的就毀滅了嗎？”

    劍救蒼生，劍滅世界，這種遊戲都像是bug的存在居然有天會落在他身上，他該如何選擇

    這個世界對他而言算什？算虛構的？算假的？還是算場夢？

    他對這個世界而言又算什？個從來不曾存在過的人？個偷渡者？還是個格格不入的異類？

    如果如此，那這個世界毀滅於他而言又算什？人活在這個世界上做到自掃門前雪已經很難，又哪來的力量去管別人？況且這可能會引起人類的滅亡，就如顧源明所說，人類太微弱，神戰沒有任何存活的希望，唯有他手劍，就可以讓人類存活下去，於情於理他都應該站在人類這邊，毀滅個鬼界算什？

    算什？他不知道，為救他而失蹤的陳楚楚算什？為了自己被日本家族帶走的貝蕾算什？與他並肩作戰，被他帶入斬鬼人的胖子、池遊算什？在精神病醫院為他犧牲的二大爺又算什？

    算什？算個笑話嗎？

    西裝男催促道：“還不趕快動手。”

    徐街安望著手的王者之劍笑了笑，他們怎會算是笑話呢？他們都是自己存在過的證明啊，或許他的記憶是假的，經曆是假的，師傅是假的，但是他這個人卻是活生生的真的。他會痛，會哭泣，會對著美女光滑的大腿流口水，會成天幻想著自己有天可以傍上富婆，躺平生，會對喜歡的女孩子情不自禁。

    而他們無不是證明自己存在過的人，因為他們的存在，自己才叫活著，他們可以拚命保護自己，而他們也同樣是自己拚了命想要保護的人，這不就是他現在站在這的意義嗎？

    人類是蒼生，他們也同樣是蒼生，他有什權力去決定個世界的存在與滅亡。

    徐街安轉過身，彎著腰疲憊地靠在樹幹上，粗糙的樹皮摩挲著他的後背，就好似布滿老繭的蒼老的手輕撫著他，他把王者之劍像路上隨手撿的木棍樣扔到邊。他突然很想抽煙，他伸出手掏掏口袋，煙盒居然還在，隻不過已經被擠扁了。他拿出來，打開揉成團的蓋子，麵僅剩根煙，也被擠壓的沒有形狀。

    他將這根煙拿出來，用手捋直，煙卷的煙草散落了半在身上，他小心翼翼用手撚起來塞回去，整根煙皺巴巴的，還有點潮濕，他又翻翻身上，發現沒有打火機。

    他扭頭對顧源明說道：“師傅我符蛇沒了，你能借我點火嗎？”

    顧源明指尖出現張符，燃燒後化成道青藍色的火焰，飛射過去將他的煙點燃。他深吸了口，呼出白色的煙霧，淹沒他的眼眸，似乎要將他沉溺。

    他連著吸了兩口，煙就短了半，他把煙叼在嘴含糊不清道：“其實我直覺得自己挺普信的，普信你們懂吧，上的用詞，普通且自信，我覺得自己吧帥爆了，不光人長的帥，還會超能力，這輩子怎著也得找個膚白貌美大長腿的老婆，然後生個女兒，我喜歡女孩子，我覺得自己以後得是個女兒奴。我記憶是個孤兒，打小跟著師父生活，沒什本事，這不怪我，因為我以前覺得師父也是個沒本事的小老頭，我是隨了他。沒想到突然有天他會告訴我這切都是假的，其實他各種屌炸天，運籌帷幄，想要炸穿三界，，真他媽扯淡，都不敢這寫。”

    他又吸了口煙，接著道：“我直覺得自己是個主角，能夠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巔峰，走在路上看誰不爽就個大必兜。又或者扮豬吃老虎，追妹子，妹子看不上我，嫌棄我，然後我歪嘴笑，聲令下，龍王歸來，讓瞧不起我的妹子跪著求我原諒她，他媽的，意淫真的爽，真是人類最偉大的行為，意淫好了沒準人家都叫我思想家。”

    “但是都說是意淫了，結果突然有天未來的自己拿著把神話的劍告訴你你能毀滅世界，你就是主角，你掌控世界的生死，真他娘的狗血，媽的但凡說是可以拿著這把劍殺掉巨龍，拯救你的妹子，我都不帶猶豫的，扭頭就去。但是世界毀滅了，我的妹子怎辦？”

    他吸完最後口煙，惡狠狠道：“他媽的我就是個隻會意淫的臭屌絲，你讓我當主角，還不如給我個個t的u盤，麵都是名師的動作片，讓我老老實實學習來的實在，誰他媽讓我這好學呢！當時我是騙胖子的，其實我哪來這好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