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怎會……”白懿徹底傻了眼。
“我怎會知道?,白懿,我隻是懶得搭理你這個肮髒下賤的女人,你還沒到需要我親自出手收拾你的時候。”
商震的眼神,褪去所有良知,凶狠而猙獰,鳳眸充血的紅色快要將她淹沒吞噬,“我知道關於你的事,可太多了。”
白懿看著這張與她此生最愛一個模子刻出來的臉,嘴巴大張著,滿目悲憤地嗚咽著。
她甚至覺得,如果眼前的人真的是商霆,她可以舍去一切榮華富貴,心甘情願地死在他手上……
“商先生,手下留情啊。”
就在商震打算下手的時候,一個似笑而非的聲音,噙著玩味在他身後陡然響起。
這個聲音,像支上了弦的箭一樣,帶著威懾力,抵住了商震的背心。
商震猛地撒開了手,白懿瞬間像被抽空了靈魂,飄飄悠悠地順著樹幹滑落,癱跪在地上。
她驚魂未定地喘著粗氣,抬起臉來,卻立刻陷入巨大的震愕之中。
“是……是您……”
眼前的中年男人麵帶微笑,穿著皇室特供麵料製成的剪裁考究得體的西裝,戴著白手套的雙手交疊置於身前,是一種不亂方寸的優雅儀態,光站在那兒就知道身份非比尋常。
是萬皇後身邊的秘書官,項昱。
同樣,也是與商震和白懿私下都有密切往來的人。隻是那個人隻與他們單線對接,從來沒讓他們私下碰過麵,所以他們彼此並不知情罷了。
“商總,我建議您不要對白小姐動手,這是我給您的忠告。”項昱笑眯眯地說。
“……連您都出麵了。”
商震惡狠狠地咬著後槽牙,眼神戾氣極種,“不虧是將軍府的後人,竟然勞動得了皇後殿下身邊的人過來幫你,麵子夠大的。”
“隻可惜,哪怕是將軍府我商震也不會放在眼,今天白懿……休想在我手底下完好無缺地回去!”
白懿嚇得臉色煞白,體似篩糠,忙向項昱投去求救的目光。
畢竟她知道,商震是個變態,瘋批。
商氏百年前就是醫學世家,祖上在宮中做過太醫。她跟隨那位這些年對商氏也有了多一層了解,她知道商震手研究出了不少稀奇古怪的藥物。
想神不知鬼不覺弄死一個人,不要太容易了!
“商先生就算不看在卓老公爵的麵子上,也該看在我家主人的麵子上吧?”項昱仍然帶著淡而不厭的微笑,隻是笑意不達眼底。
“什?!”
商震與白懿雙雙震驚。
他們彼此萬萬沒想到,恨得牙根癢癢的兩個人,竟然是一條船上的螞蚱!
“白小姐,是對主人很重要的人,商先生您也是主人的左膀右臂。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二位說對不對?”
“你說……白懿……是主人的人?”商震陷入巨大的震驚中,眼神都有點恍惚。
“是的,白小姐是主人的人。”
項昱的語氣,輕描淡寫,卻像一顆驚雷在商震的認知中爆炸開。
“可以說,當年若沒有主人,白小姐恐怕已經與您的弟弟一同殉情在大海之中,怎還會有今時今日,前呼後擁,風風光光的好日子呢。主人可是白小姐的救命恩人啊。”
項昱說的,沒有一個字是假話,白懿聽著卻隻覺刺耳非常。
那個人,是救了她,是把她帶回去。給她進行了全方位的治療。
可那五年她是怎過來的,光是回想都讓人覺得渾身惡寒,絕望窒息!
那個被稱為“主人”的男人,有著與顧聽潮截然不同卻難分伯仲的美貌,有著淩駕於商震之上的心機城府,更有著連惡魔見了都要甘拜下風的殘忍無道。
那些個苟延殘喘卑躬屈膝在他身邊的日子不堪回首,他給了她重生的機會,卻殘暴地奪走她的貞潔,又一次次對她本已殘缺的身體肆無忌憚地予取予求。
與愛無關,更談不上喜歡與迷戀。
他不過是把她當做私有的容器,一次次瘋狂宣泄著他的憤怒與暴烈,根本就是赤裸裸的蹂躪與折磨!
商震全身的血管一寸寸冰冷結冰,十指暗中蜷緊。
原來,原來……
當年救下白懿的神秘人,竟然就在自己身邊!
“實不相瞞,主人猜到了二位勢必會在商二少爺忌日的時候匯聚再次,所以他特意派我過來,化幹戈為玉帛,讓二位看在他的麵子上,能夠握手言和。”項昱笑語晏晏。
“握手言和?,免了吧,我可嫌髒。”商震眉眼劃過陰鷙的恨意。
“項秘書,您剛剛也看到……這個瘋子他竟然要殺我!他巴不得要我的命!我怎可能原諒他?!”白懿也憤恨地嚷著。
“主人常說,如果二位不能冰釋前嫌,那便隻能互相牽製。”
說著,項昱含著笑意的眼睛幽幽一暗,深不見底,“而互相牽製最好的方式,就是交換彼此心,一個天大的秘密。”
“白小姐的秘密,想必商先生已經知道了。那就是當年企圖,將慕小姐和她腹中子趕盡殺絕,毀屍滅跡。”
白懿臉上已經不見血色,就像掉進了冰窟中。
而商震眼前隨之浮現出的,是五年前她將嗆得奄奄一息的慕輕棠抱在懷中的場景。
那時,他還沒有愛上她。
可慕輕棠被煙熏火燎到灰蒙蒙的清瘦小臉,她噙著破碎淚光的眼眸,都令他當時狼心似鐵的心髒產生了一絲久違的波動。
而今,再提起當年時,商震心中便隻有一種感受——就是恨不得將白懿剜心截舌,抽筋拔骨,把她撕碎丟進大火焚燒殆盡,折磨得她痛不欲生!
“但是,商先生的秘密,想必白小姐還不清楚吧。”
項昱邁著伺機而動的陰沉腳步,一步步靠近白懿,注視著她的目光叵測又戲謔。
“當年,您所經曆的,那起爆炸案的背後指使者,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音落,白懿如遭雷殛地全身一震,所有的感官都像壞死了一般,失去了所有的反應。
唯有心髒,像一團被揉爛揉皺的紙團,近乎痙攣地狠狠作痛。
“你說……什……”
“事到如今,還是該商先生您親口告訴白小姐這個真相才對。”
項昱臉上的笑格外紳士,又格外殘忍,“畢竟整個過程,隻有策劃者本人才最清楚。”
商震就像被一把尖銳的刀子割裂的喉管,半響啞然。
他沒想到,那個人所謂的將他們塑造成利益共同體的方式,是讓他們當著彼此的麵坦露自己心最肮髒黑暗的秘密!
“商……震!!!”
白懿滿眼猩紅地朝商震撲了上去,雙手死死攥著他的衣領發瘋地拉扯,“為什……為什要殺了阿霆?!你有恨你衝著我來啊!你為什要這樣做?!”
“阿霆那好的一個人他哪得罪了你?!他可是你的親弟弟啊!你到底有沒有心啊?!你這個殺人魔……瘋狗!畜生!啊!!”
一聲慘叫,白懿被商震猛地推倒,重重摔在地上。
男人用看芻狗的冷蔑眼神睨著他,抬手優雅地撫平領口的褶皺,“這個世界上,任何人都有這個資格對我說這話,就隻有你沒有,白懿。”
“我告訴你白懿,當你愛上商霆的那天起,你們之間注定就隻能是悲劇。因為很早很早,甚至比你愛上他那天更早的時候,我就已經計劃讓他死在我手了。”
真是再不能惺忪平常不過的語氣,就好像商霆是他過關路上的絆腳石,殺人就是踢走一塊石頭罷了。
“為什……為什……”白懿痛苦地嗚咽著,向來注重保養的雙手此刻顫抖地抓著地上的泥土。
她太廢物了,太柔弱了。
此時此刻,她真恨自己,恨自己沒有慕輕棠高超的身手,不然她就能手刃仇人,替商霆報仇了!
“因為像你說的,他那個人太好了,好得奪走了我全部的光芒,好得讓我的人生失去了價值成為了他的附屬品。”
商震痛恨得赤目欲裂,直到現在他都毫無悔過之意,甚至仍願重蹈覆轍,“既生瑜何生亮,天上從來不容兩個太陽,商氏也不可能有兩個繼承者!既然如此,那存活下去的人……隻能是我!!”
*
商氏莊園。
慕宴斯這段時間呆在商氏別墅,閑來無事做的最多的,就是修煉自己的黑客技術。
在這,沒有顧叔叔陪自己玩,沒有草泥馬、大孔雀、白天鵝……有的隻是四四方方的天,枯燥乏味的生活,所以他幹脆寄情於編程,提高技術可以有朝一日幫到媽咪更多。
竟沒想到,這快就派上了用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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