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母愣了一下。
那一瞬間,她在侯一鳴身上看到,像她死去的丈夫一樣的,屬於一個成年男人的強大氣勢!
巍峨如山。
我兒長大了啊……她癡癡地看著自己的兒子,一時間忘了說話。
失算了……不該一個人來的……以為隻是一個弱女子,自己一個人就能搞定的……
劉庚堂表情很難看。
他猶豫了幾秒,從桌上拿起了合同和那份轉讓協議。
“既然如此,那你們就在這兒再住幾天吧。”他最後撂下一句狠話,摔門走了。
等劉庚堂的腳步聽不到了,侯母才鬆了口氣:“終於走了……”
她有點欣慰又有點發愁地看著侯一鳴:“我兒真是長大了,能幫媽撐這個家了……可這一星期後,怎辦啊……”
侯一鳴坐在桌前,鄭重其事地拉住侯母的手:“媽,別擔心,我有辦法解決。咱們,不用賣房子的。”
“我兒長大了,知道幫家操心事兒了……媽答應你。”侯母溫柔地對侯一鳴點點頭,又發愁道,“可這樣一來,真的要賠償……”
“媽,至少在這一周,千萬不要簽。”侯一鳴語氣極為認真和自信,“給我一周的時間,這件事,我有辦法解決!”
“……嗯。媽相信你。”侯母臉上愁容未散,衝著侯一鳴勉強笑了笑。
很顯然,她沒有相信侯一鳴的話。
侯一鳴也沒指望自己一句話就能讓母親相信他,但沒關係,這一星期,他已經爭取到了。
有一星期時間,侯一鳴可以賺到幾千塊!
第二天,侯母上班走後,侯一鳴給家留了個條,說自己回學校了,周末回家。
接著,他又和學校打電話,續了一星期的假期。
辦完這些事兒,侯一鳴去了一個朋友:石頭的家。
石頭本名石建軍,是個皮膚黝黑的胖子。他和侯一鳴不一樣,上完初中就沒再念書,而是幫著家跑車。
他家養著一輛小卡車,前些年是父子二人一起跑,後來他父親身體不大好,就成了石頭自己跑。
這些年下來,雖然辛苦,但家錢倒是也夠花。
那年月,會開車是個技術活兒,算是比較能賺錢的行當,所以石頭家的家庭條件還算不錯。
石頭家離侯一鳴家不算遠,到了石頭家,石頭正躺在自己四輪下麵不知道鼓搗什呢,侯一鳴輕輕踢了他腿一下,石頭探出頭一看,立刻高興地叫了一聲:“猴兒哥?”
“師弟好。”
“猴哥你又和我開這種玩笑……猴兒哥你等我一下。”石頭從車底下鑽出來,臉上手上到處都蹭的是黑乎乎的機油,他拿了塊布子隨便擦了幾下手,直接鑽進了車。
不一會兒,拿著一個小布包出來:“猴兒哥,你拿著。”
侯一鳴打開一看,麵是零的整的一堆錢,沒細數,乍一看有四五十塊的樣子。
“給我錢幹什?”侯一鳴愣了一下。
“沒什,知道你家最近困難……你先拿著用,不急著還我。”石頭笨拙地表達著自己的意思。他語速不快,說話的時候停頓了好幾次,顯然是在努力斟酌著詞匯,怕傷害到侯一鳴的自尊心。
“嗨,不用。”侯一鳴把布包拍到石頭身上,“我今兒來,是有個買賣,想找你幫忙。買賣成了,我家的困難就解決了。到時候除了運費,還有你一成的分成,如果買賣不成,運費我出。”
“猴兒哥你這話就見外了啊,啥運費你出我出的。”石頭不滿地拍了侯一鳴一下,“不過你說的是啥買賣啊?”
“倒騰點兒舊輪胎到豫南省去。”
豫南省是農業大省,那邊的農機公司在製造農機,例如收割機和大型拖拉機的時候,會用到重型輪胎。但市場上的重型輪胎,新的價格非常貴,所以他們總會從市場上收一些二手的重型輪胎來代替新輪胎。
反正這些農機在田作業,對輪胎的要求沒有軍用和礦業要求高。
這種需求,不僅是豫南省有,其他很多省份都有,但隻有豫南省和侯一鳴所在的西山省位置接近,能滿足他“在一周內解決戰鬥”的要求。
西山省是工業大省,幾乎國內最大的礦業裝備製造公司,重型工業公司和軍工廠都在西山省,許多報廢的重型設備堆放在露天堆場無人問津。
在侯一鳴眼,這些無人問津的重型設備渾身都是寶,隻要找對了路子,其中一些貴重零件甚至比黃金還值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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