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一鳴默默地走著。
聽著身後的交談聲,前世的記憶漸漸浮現在腦海中。
前世,母親去世後,侯一鳴休學,南下討生活。
而葉小華則出了國。
對於葉小華家的情況,侯一鳴隻知道他家經營著一個油漆廠,但具體情況,並不了解。
現在,他聽到身後的竊竊私語中,居然有個“狗哥”,侯一鳴不由得放慢了腳步。
身後,葉小華一家人,似乎是覺得侯一鳴聽不懂他們在說什,也沒有刻意壓低聲音。
漸漸的,整件事的來龍去脈,被他梳理清楚了。
葉小華家有個“華興油漆廠”,規模不大不小,家薄有資產。
狗哥的舊車銷售,和汽修廠,一直是華興油漆廠的頭號客戶。
但前些日子,油漆廠來了個競爭對手。
不知道通過什渠道,從狗哥手搶走了很大一部分業務,對華興影響很大。
葉父上狗哥的修理廠去責問,和對方的人發生爭執,不小心失手傷了個人。
這下麻煩了。
那個人,是狗哥廠的人,也和另外那家油漆廠的老板是朋友。
狗哥當時就把葉父攆出來了,而且放了話,以後他的業務,不需要華興來做。
“我當時衝動了啊。”葉父歎息著。
“那現在怎辦呢?”葉母擔憂道,“狗哥還欠咱們廠好多錢呢。”
“我事後去道歉了。”葉父慢慢道,“狗哥說了,讓我在百歲樓請頓飯,酒喝好了,一切都好商量——我準備明天晚上在百歲樓請他們吃飯。”
“爸爸!”葉小華大急,“你不能去啊!他們肯定會欺負你!”
葉父衝著葉小華笑笑,摸了摸葉小華的頭:“小華,別擔心,爸爸沒事的。”
後麵的話,侯一鳴沒有再聽。
他加快腳步走向宿舍,心中已經有了一些打算。
就用這種方式告別自己的前世、初戀和青春吧。
他在心中這樣想著。
次日,晚上七點。
百歲樓。
葉小華的父親一手提著煙,一手拎著酒,走向一個包廂。
推門進去,狗哥帶著七八個廠的小弟,其中一個,就是那個被葉父打傷的人。
其實他隻是小傷,額頭擦破一點皮而已。
此時,包廂煙霧繚繞。人人嘴上叼著煙,大呼小叫著。
見葉小華的父親進去,狗哥隻是掃了他一眼,注意力就再次回到了和自己兄弟們的聊天上。
愛理不理。
葉小華的父親一臉尷尬。
他把煙和酒慢慢拿出來,擺在桌上,半彎著腰:“狗哥!”
“來了?”狗哥指了指葉父:“去!讓服務員上菜吧!”
“唉!”葉父連忙出去,找服務員上菜。
一看菜單他臉色就垮了——這頓飯,起碼得好幾百。
服務員開始上菜,葉父重新回到包廂。
落座。
“這一瓶酒哪夠?”狗哥一揮手,幾個兄弟們又拿上來三瓶酒。
狗哥啪的一聲,把一個半大的玻璃杯擺在中間。
“這一杯差不多二兩。”狗哥指指葉父,又指指自己的兄弟們,“你,用這個杯子,敬我們酒。”
“你幹,我們也幹,不來虛的。”
“一圈兒敬完,最後敬大兵(被葉父打傷那個人)三杯。”
“喝完,這事兒就算過去了,業務,給你一半兒。”
狗哥拿手指關節敲敲桌子,抬著下巴:“不過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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