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師爺,輸人不輸陣的第二天。
天宮大飯店,三樓經理室內,坐了三個人。
慶大開在老板椅上,一根接一根地,抽著煙。
郭軍和二猛,胳膊上,都打著厚厚的繃帶,低頭不敢開聲。
更不敢,和老板對視。
自從跟了慶大開,這二人從街頭小混混,搖身一變,變成了各自圈子,有頭有臉的人物。
好車開著,名表、金鏈子戴著。甚至,還能跟著老板,時不時出國長長見識。
老板往日交代點差事,二人都是不敢怠慢。仗著李家的背景,甭管是去收賬嚇唬人,還是當司機充保鏢,從沒出過差錯。
這次,是二人第一次栽跟頭。
而且,還是栽在了一個,毛頭小夥子身上。
這哥倆,此刻對侯一鳴,是恨得牙癢癢。
侯一鳴毀掉的,不僅是他們的手臂。
還有他們在李家的,大好前程。
吃的,穿的,用的,哪樣不是靠李家的賞賜?
這次害老板,在侯一鳴麵前顏麵丟盡,老板豈能繞過自己?
輕則開除,重則,別想在並城呆著了。
想到這兒,二人的後背,已然濕了個透心涼。
可老板,此刻到底在想什,二人也是摸不著頭腦。
把倆人叫來十多分鍾了,既不罵,也不打。就在那兒一口口地,抽著煙。不聲不響地,甚是讓人心發毛。
終於,老板開口了。
“你倆都說說,昨天上午,到底發生了什。”
慶大開隔著煙霧,瞧向這倆,害自己顏麵盡失的,廢物手下。
郭軍資曆更老,受得傷也輕一些。隻好硬著頭皮,先開口。
“我……我去威脅那個姓王的大夫,一開始挺正常,沒發現任何不對勁的地方。”
“然……然後,您就來電話了,讓我撤退。”
“我在走廊,向外走的時候,迎麵過來一個,戴著鴨舌帽,皮膚黝黑的男人。”
“我倆就是擦了一下肩膀,沒動手。可……可我沒走出幾步,就覺著手臂跟斷了似的,火燒一樣疼。”
“我立馬去一樓骨科看了看,醫生說是骨折了…………”
慶大開聽到這兒,又是氣,又覺著好笑。
丫的,你到底是跟人擦肩的?還是跟卡車擦肩的?
簡直廢物一個!
說出來也不嫌丟人!
“你呢!”
慶大開瞅向郭軍旁邊,有氣無神的二猛,大聲喝問。
這位山形巨漢,現在的狀態,看著更是可憐。
繃帶厚度,足足有郭軍的三倍。
臉上掛著好幾處擦傷,雙眼空洞恍惚。似是受了極大的,摧殘折磨。
甚至於,老板的問話,都沒能喚醒他的魂兒。
隻是呆坐在沙發上,也不回話。
郭軍一看,這還了得。這不是逼著老板,朝倆人發飆呢嘛。
趕忙用手肘推了推,眼看要壞事兒的哥們。
二猛打了個激靈,清醒了過來。
郭軍趕忙插嘴:“老大問你話呢!昨天到底咋回事兒?”
二猛本想,抓頭搓發,以平複內心深處的恐懼。
可他想起,自己是個光頭。右臂,還纏著厚厚繃帶,無法動彈。
“我……我本來守著那對老兩口,風平浪靜的。”
“誰知,那老頭想逃跑,給了我一拳。我就打算,教育教育他。哪知道,他老婆抄起花盆,給了我一下。”
“我……我沒當回事兒,追出去,抓到了老兩口。可……可有個清潔工模樣的高手,佯裝來除害蟲。趁我不備,把我給暗算了……”
二猛這貨,盡管腦震蕩還沒好,還不能深度思考。
可編故事,替自己開脫的小聰明,倒是還在。
慶大開是何等人物?豈會不了解手下的小心思?
二猛這貨,別看長得五大三粗。論心眼,比郭軍還深。
怎可能,看不穿敵人的喬裝身份?
他可以忍受,屬下的無能。
但不能忍受,屬下的不忠。
不誠實,就是最大的不忠。
他深吸了一口煙,往煙灰缸,撣了撣煙灰。
靠向椅背,宣布起了,對二人的“審判”結果。
“郭軍,你全程照著我的指示,完成了任務。被侯一鳴的手下打傷,害李家丟臉,是你實力不濟。”
“總的來講,功過相抵。今天起,你休病假,直到把傷養好。病假期間,工資減半。”
郭軍聽完,長舒了一口氣。
減薪留職,已經是喜出望外的,最好結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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