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市設計院走出來後,江良才第一次感覺到渾身輕鬆。
他背上的大山,終於被他親手推翻。
江良才站在烈日下,卻絲毫不覺得灼熱,反而仿佛被這耀眼的光芒洗禮一般。
他在市設計院一所的三年時光,如走馬燈一樣從眼前一一劃過。
他在市設計院忍辱負重三年。
被林建梁欺壓羞辱三年。
被同事排擠、孤立三年。
然而,這三年所有的不甘與委屈,在他踏出市設計院的瞬間,頃刻間煙消雲散。
這些他都能忍,甚至林建梁總拿他父親江寒來羞辱他,他也不在乎。
他隻是想成為一名設計師。
想替父親爭光。
他想證明給所有人看,他不是別人口中江寒那不成器的兒子。
而是,江良才與他父親江寒一樣,是個優秀的設計師。
既然林建梁時時刻刻刁難他、甚至想埋沒他的前途,好,他走就是了。
天下之大,哪沒有他江良才的容身之處!
想到這,江良才忍不住雙手握拳給自己打氣。
隨後,他沿著來時的路,大步走去。
時間如流水,不知不覺,半個多月一晃而過。
距離侯一鳴與林建梁的論證會,時間不多了。
這天,暮色靄靄,火紅的夕陽灑落在並城角落、破舊的四合院。
這座四合院被改造成了工作室,院落放了不少娛樂器材,而四麵走廊內部,則擺有數十張棕紅色辦公桌。
每一張桌子上,都堆滿了文件,就連地麵都散落不少雪白的紙張。
小夢抬頭看了眼天色,嘟著嘴從座位上站起來,小跑向坐在走廊邊、陷進沙發閉目養神的侯一鳴。
她推了一把侯一鳴,
“一鳴哥,麵什情況啊?這都過下班點了,還沒出來?他兩這種怪才也能瓶頸?”
侯一鳴伸了個懶腰,從沙發坐起來。
他瞥了眼緊閉的房門,揉了揉眉心,淡然說道,
“我又不懂設計,怎可能知道麵的情況,要不你進去問問?”
小夢撇撇嘴,扔下侯一鳴,小跑到門口,把耳朵貼上去。
還不等她敲門,房間的門突然打開,江良才跑了出來。
他麵露喜色,把手的文件送到侯一鳴麵前,
“侯先生,完成了。”
現在的江良才,剃了板寸、把周正的五官露了出來,他眼眸晶亮,臉上也洋溢著自信的笑容。
可以說,他與之前那個懦弱的江良才大相徑庭,要說是毫不相幹的另一個人,也會有人相信。
侯一鳴接過文件,沒有回話,而是把目光落在江良才身後的中年男人身上,
“老孟?”
老孟正是這家不出名的設計院的老大,相比市設計院,這的人就是大家口中的“野路子”。
老孟一身墨藍工裝,胡子拉雜,亂糟糟的頭發也形似鳥窩,他嘴叼著根煙,一屁股坐在侯一鳴身邊,搖頭感歎,
“後生可畏啊,這世上,竟然真有人能把你的幻想給畫出來。
我還以為你是天馬行空,可我越看越明白,用這張圖去設計,絕對會讓整個行業的工業設計水平飛速增長!”
經過十多天的磨合,他可算看明白了,江良才就是個被市設計院耽誤的天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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