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清晨,天空灰蒙蒙的。
烏雲在並城上方翻滾,不多會,淅淅瀝瀝的小雨下了起來。
一股寒風裹挾著碎雨呼嘯闖入鳴盛工廠,讓前來上班的工人們打了個哆嗦,又呼嘯著朝灰蒙的天際衝去。
這場小雨,讓本來就寒冷的並城又涼了幾分。
侯一鳴正坐在辦公室查閱文件,突然,他放在桌上的大哥大響了起來。
侯一鳴闔上文件,拿起電話接通,還來不及說話,就聽電話那頭傳來柴澤厚興奮的聲音,
“一鳴啊,你快下來,我招到設計封麵和海報的人了!”
侯一鳴臉色一喜,
“真的?我這就下來。”
他沒想到,柴澤厚的速度竟然這快。
昨天早上才說要招人,他還以為最少也得三天時間,這才過了一天,老柴就完成任務了!
侯一鳴從電話得知柴澤厚正在工廠大門口,他撂了電話,拿起黑色長柄傘,匆匆跑下樓。
濛濛細雨,侯一鳴快步趕到工廠大門口,他一眼看到前方三個人正打著傘,站在工廠門口聊天。
但讓侯一鳴意外的是,這頭,怎有個眼熟的人?
等侯一鳴跑近了,他才真正露出驚訝的表情。
跟在柴澤厚身邊的兩個年輕人,其中一個,正是許久未見的齊曉柔。
齊曉柔是個長相漂亮、文靜又溫柔的女生,她曾是侯一鳴所在大學的校花,兩人曾有過一段淺薄的友誼,後來侯一鳴休學,他們也就斷了聯係。
隻是讓侯一鳴奇怪的是,他記得齊曉柔的家境是不錯的,畢竟培養一個優秀的美術生,是需要燒很多錢。
可是,齊曉柔相比之前穿著樸素簡單、但還是能看出家境不錯,眼下,她雖然仍是打扮得幹淨整潔,但卻穿著滿是補丁的襖子。
不過齊曉柔天生麗質,即使披著破襖子,漂亮的外表仍然沒有被掩蓋。
而齊曉柔呢,一看到侯一鳴跑來,她原本憂鬱的氣息一掃而光,整個人煥發出耀眼的光芒。
可下一瞬,她漂亮的杏眼蓄滿水汽,眼看就要淌下來。
但直到侯一鳴跑到他們跟前,齊曉柔也忍住沒有哭出來,她隻是一瞬不瞬盯著侯一鳴,眼睛滿是思念。
而齊曉柔這幅情緒大變的模樣,全被她身邊、一直默默注視她的一位穿著時髦的年輕男生,看在眼。
柴澤厚見侯一鳴來了,喜氣洋洋走上前,側過身介紹起身邊年輕的一男一女,
“一鳴啊,這二位都是美術生畢業,我昨天下午看過他們的作品了,畫功很好。
哦對了,這姑娘是齊曉柔,這男娃娃,嘿,也巧了,是咱們廠吳波的雙胞胎弟弟,叫吳瀾。”
柴澤厚怕侯一鳴不知道吳波是誰,又緊接著補了一句,
“吳波就是昨天早上,闖進會議室的那個有點憨的男娃。”
聽了柴澤厚的話,侯一鳴這才注意到站在齊曉柔和柴澤厚之間的這個個頭有些矮的男生。
侯一鳴記性不錯,吳波的長相他還依稀記得。
而眼前這位吳瀾,和高頭大馬的吳波相比,他身材瘦削個頭不高,長相倒是和吳波有八分像。
隻是現在都初冬了,吳瀾竟然還穿著一身亮皮夾克、高腰牛仔褲。
衣物單薄了點,以至於吳瀾現在正凍得微微發顫。
侯一鳴麵上浮現無奈,但也能理解。
畢竟愛美之心人人有之,更不用說在西方文明的衝擊下,越來越多的年輕人愛追潮流。
侯一鳴正準備招呼大家去暖和的辦公室聊,一個憨厚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吳瀾,弟,你真來了啊!”
他們齊齊看過去,就見剛才聊到的吳波正打著傘從廠跑出來。
吳波跑到眾人麵前,他才發現吳瀾的穿著。
吳波臉上的喜悅一掃而光,他也沒跟兩位領導打招呼,隻皺著眉訓斥吳瀾,
“吳瀾!我說過多少次了,天氣冷了讓你穿厚點,把家的襖子穿上,你咋還穿成這樣,生病了咋辦?”
說完,吳波作勢要脫下自己打著補丁的襖子給吳瀾披上。
吳瀾卻是一臉嫌棄後退半步,他上下打量了一眼吳波的穿著,冷哼道,
“哥,你就不能摩登點,我才不穿你這吐了吧唧的衣服!”
吳瀾解開紐扣的手一頓,他一臉茫然看著弟弟,
“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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