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一鳴與齊曉柔走進四樓的辦公室。
門一關上,初冬的寒冷被隔絕在外。
侯一鳴示意齊曉柔隨便坐,自己則拿起放於茶幾旁的暖水瓶,給齊曉柔泡了一杯熱茶。
侯一鳴把熱茶放在茶幾上,推給拘謹的齊曉柔,自己則坐在齊曉柔對麵。
他打量著齊曉柔,淡笑著說道,
“小心燙。
齊曉柔,沒想到你會來我的工廠?”
齊曉柔抿了抿嘴,她伸出凍得發紅的手,輕輕摩挲著白瓷茶杯的把,低頭小聲說道,
“我也沒想到這竟然是你的廠,我是看他們招美術生,我就主動來應聘了……”
齊曉柔這幅落魄又拘謹的模樣,和侯一鳴記憶中的那個笑靨如花、自信漂亮的女生有些不一樣。
而且,以齊曉柔的家境,她是絕對不會來工廠這種地方上班的。
侯一鳴斟酌了下,還是問了出來,
“你……家是不是遇到了什事?”
一聽侯一鳴的話,齊曉柔的眼眶紅了。
她忍不住捂住臉,壓抑著哭腔說道,
“恩……是出了點事。
我爸爸他,身體不太好,隻能躺床上……
我媽,要照顧我爸,我爸離不得人……
我家沒了頂梁柱,我爸治病又要花許多錢,現在,家能賣的都賣了,我得撐起這個家。
我需要一份高薪的工作,恰巧就看到鳴盛工廠給出高薪招美術生,所以我就……”
齊曉柔說完後,情緒有些激動,久久不能言語,隻是雙手握拳,死死壓抑出想哭的衝動。
其實當初父親倒下的時候,她和母親已經哭得眼淚都幹了。
她心清楚,哭是沒用的,她得堅強起來,賺錢養家給父親治病。
但她也不知道怎的,一看到侯一鳴,心的委屈全都一股腦冒了出來。
幹涸的眼眶又再次蓄積水汽。
聽著齊曉柔家庭的變故,又看到她這幅柔弱卻堅強的模樣,侯一鳴微微歎了口氣,心有些不忍。
當初的齊曉柔,天真爛漫、家庭幸福美滿、還擁有成為藝術家的夢,而眼下,她卻不得不為生活所屈服,用羸弱的肩膀,扛起整個家。
侯一鳴淡然安慰道,
“齊曉柔你放心,吉人自有天相,你家庭受了這次重創,以後肯定順風順水一輩子。
這樣吧,看在我們倆是朋友的份上,我安排人替叔叔找醫生,醫藥費我出好了,就當是我當初不辭而別的歉意。”
一聽侯一鳴提起不辭而別,齊曉柔的眼淚終於不爭氣地掉了下來。
齊曉柔嗚咽哭著,心對於侯一鳴的思念如滔天海浪,呼嘯撲來。
自從侯一鳴突然離去,齊曉柔起初覺得有些失落。
但隨著日子一天天過去,她終於發現,自己對於侯一鳴的思念,有那那深。
後來家庭變故,齊曉柔不得不把對侯一鳴的想念埋在心。
直到今天。
她又見到了侯一鳴,打開了心底塵封的蓋子,把發酵的思念全都放了出來。
齊曉柔終於明白,侯一鳴在她心,是個不一樣的存在。
齊曉柔盯著茶幾上冒著熱氣的杯子,她突然覺得胸腔湧出一股熱意,隨之而來的,是一股莫名的勇氣。
她突然想把自己對侯一鳴的感覺,全都說出來!
可當齊曉柔帶著一臉靦腆笑容抬起頭,看到侯一鳴穿著打扮體麵,又打量了下自己身上滿是補丁、洗的發白的灰襖子,她頓時覺得一盆冷水當頭澆下。
齊曉柔臉上的笑容僵住了,要說的話卡在喉嚨,一個字也蹦不出來。
這一瞬間,齊曉柔的理智把感性壓了下去。
她已經不是當初那個書香門第的女學生了,她現在隻是一個落魄的窮女人。
而侯一鳴,這成功,還是一個工廠的老板,她哪配得上侯一鳴?
就在齊曉柔陷進自己的情緒時,坐在他對麵的侯一鳴並不知道她心所想。
侯一鳴見齊曉柔隻是哭著,久久不說話,便主動遞了手帕過去,然後找了個話題,打破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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