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周寶山的笑

    這些天，劉明幾乎天天發呆。

    一個人時，他呆坐在椅子上，像個木頭人，腦子什都有，什都沒有。別人跟他說話，他心不在焉;人家說完了，他半天想不起人家說了些什。

    王小龍的事使他夾在領導和群眾之間，秦莉的事又像一把尖刀戳在他的心窩。

    如果處理不好，前者會使他仕途止步，而後者會叫他粉身碎骨。權衡輕重，他必須首先處理好後者，以防後院起火。

    為此，就要想辦法找五萬塊錢。**，五萬塊錢一覺沒睡，而且是什都沒做，這是何等昂貴的代價那些去按摩院找三陪女郎的人，一個晚上也隻二、三百塊，玩完以後什事都沒有了。

    他是多後悔，又是多的惱恨。惱恨給他鑰匙的王小龍，惱恨爬在他身上的秦莉，惱恨運氣差又沒辦法的自己。

    不知什時候，周寶山走進他的辦公室來，搖搖他的肩膀，說:“老劉，你昨晚上抓賊去了?”

    劉明睜開眼睛，見是周寶山，伸了個懶腰，問:“什事?”

    周寶山說:“部那幾個人，你都通氣了嗎?”

    劉明從抽屜拿出那封信來，遞給周寶山:“你看吧，這是我們部的一些人寫給鄭市長的。鄭市長要我們認真調查一下，對王小龍轉幹的事要慎重。”

    周寶山掃了一眼，說:“唉，想不到這一件小事搞得這複雜。別的部、辦轉幹的難道個個都那好，一點問題都沒有?”

    劉明知道，周寶山作為肖曉英的丈夫，曆史上就站在老婆的背後當高參，導演出一曲曲精彩的戲劇，培養出一個個自己的親信。

    可他這一次力主王小龍轉幹究竟是為了什?他從理縣調來市不久，想找靠山站穩腳跟?肖曉英不就是他的靠山嗎?他從縣教委副主任提到市當副部長，還嫌不夠?

    難道他想當一把手?對，他比我小兩歲，很可能想取代我的位置，然後再往上爬。

    好哇，我寧可讓別人來占這個位子，也絕不叫你往前一步。

    周寶山接著說:“老劉，我們也要替盛虹想一想。她一個大學生、國家幹部，還是鄉黨委副書記，而小龍連個幹部都不是，她麵子上好看嗎?"

    不久前，盛市長把他的女兒從川師專調到郊區一個鄉，當了一個副書記。這是她爸給她的一個禮物。難道盛市長也要我們給他女婿送一個同樣的禮物，以便門當戶對?

    劉明聽出了周寶山的意思，更是看不起他。當然，劉明不會說破，隻是解釋說:"盛虹找王小龍時，王小龍就是工人;再說現在是二十世紀九十年代了，還講什工人和幹部?"

    "盛虹都找過我幾次了。我看又不是什大不了的事，王冰走了，指標給他，順理成章嘛”周寶山堅持著。

    “寶山呀，如果我們硬要讓王小龍轉幹，部的同誌就會反映到省去。那豈不要把事情搞大?如果捅了出去，上頭追查就不隻追查我們部，市直機關單位的工人轉幹問題都會被追查起來，那會有市的好看嗎?有肖部長的好看嗎?有我們的好看嗎?”劉明隻好借上壓下，而且故意點一下他那當組織部部長的妻子。

    這一招果然頂用。周寶山苦笑了一下，不高興地說:“那你看著辦吧。”

    “王冰走了，我們也不能上報王小龍。”劉明說，“我們還要認真調查一下王冰突然出走的原因，如果與王小龍有關，必須要處理王小龍。”

    周寶山問：“你打算派誰去？”

    “我已經派小何去南省找她問去了。”劉明說。

    “找到她沒有？”周寶山問。

    劉明說：“還沒有找到，因為王冰到了南省之後把手機也換了，跟她聯係不上。”

    周寶山心情鬆弛了下來，說：“既然現在找不到，那就叫小何早點回來，調查的事，以後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