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舞廳包廂的“轟炸”

    幾天來，秦莉沒有再找劉明。但是劉明知道，沒有五萬塊錢，秦莉是不會放過他的，他是送走不了這個瘟神的。因此，他四處想辦法找錢。

    宣傳部是個清水衙門，除了搞報刊發行有一點勞務費以外，部有時還編一兩本旅遊或者其他方麵的小冊子，叫企業讚助，單位購買，年終給部的幹部職工發一、二千塊錢獎金。

    近年來，報刊發行限得死，自己出書發行更難，因而同誌們叫苦連天。有的幹部則自找門路，跳槽到有油水的單位去了。

    作為部領導的他，參加一些會議，撈點誤餐費;每年春節電視台、報社送幾百塊錢的獎金。劉明將幾年來積攢下來小錢櫃的錢數了一下，總共有一萬五千多塊。他全都取了出來，又向幾個要好的朋友借了幾千，勉強湊足了兩萬。

    他想問吳紫雲拿一些錢，但怎也找不到借口。他想，即使找到借口，也無異於虎口拔牙，便就打消了這一念頭。

    十天的期限到了，秦莉打電話來，約他晚上八點鍾在川賓館舞廳見麵，並且反複交代他把五萬塊錢帶去。

    劉明想說句什，秦莉將電話掛了。

    川舞廳在川賓館六樓，是全市最高級的舞廳。因為這消費很高，而且熟人多，劉明很少來，隻是陪同省的領導來過兩次。

    他走到舞廳門口，邊響起迷惘憂傷的歌聲，舞台上一位青年男歌手在演唱著《情網》:

    “請你再為我點上一盞燭光，

    因為我早已迷失了方向，

    我掩飾不住的慌張，

    在迫不及待地張望，

    深怕這一路是好夢一場。

    而你是一張無邊的網，

    輕易就把我困在網中央，

    我愈陷愈深愈迷惘，

    路愈走愈遠愈漫長……”

    劉明步入舞廳。門口兩邊坐滿了伴舞的小姐。她們袒胸露背，搔首弄姿，眼睛透出期盼的光。

    舞池，燈光幽暗，人影搖晃。幾道旋轉著的七彩強光，灑在舞者的身上，光怪陸離，平添了幾分浪漫;那強光在小姐們身上晃動，把她們的臉蛋弄成五光十色，叫人分不出她們漂亮還是不漂亮。

    她們一見客人進來，幾乎全體起立，蜂擁而上。有的還拉著客人的手，腦袋倚靠在客人肩上，嗲聲嗲氣地說:“大哥，你要我嘛”

    劉明知道，這些人很多是下崗工人和待業青年，有的還是大中專學生。為了錢，她們讓陌生的男人摟腰摸背，甚至於在包廂脫衣解帶，顛狂不已。

    他可憐她們，同時想到，如果她們知道他工作幾十年隻有一萬塊錢存款，也會可憐他，瞧不起他。

    今天，他心中有事，低著頭，生怕碰到熟人。他掙脫小姐的手，跑到總台要了一個小包廂，交代總台小姐說:“我姓劉，等下有個姓秦的小姐來，請你叫她到這個包廂來找我。”

    包廂一張茶幾，一個長沙發，一台帶卡拉0k的電視機。往日，跟多數的同齡人一樣，劉明陪客應酬，也要唱上幾曲，當然唱的都是老歌，比如《敖包相會》、《北國風光》等，當前流行的他一首都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