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正流走進上房,老太太見到他,知道來了個能說話的人。
“我正想找你呢,這樁婚事,該怎著落?”雖說如今已有計劃,但一直盲目幹拖著,也不行,阮家自己也得先拿個主意,確定要把哪個姑娘嫁入蕭家才行。
“兒子瞧著,老四比老三聽話懂事,老四嫁入蕭家,更穩妥些。”
阮老太太實在頭疼:“也不單單隻有這兩個,你二嫂房,還有幾個丫頭呢。”
“老太太您是指南枝,還是南薑?”
提起這兩個丫頭,老太太就頭疼,她擺擺手,承認:“對,你說得沒錯,還是隻能在老三和老四中間選。”
阮正流提議道:“老太太若真的想考慮老三,那可得多下點功夫。”
“怎說?”
“老三中邪,整個府都知道,若是把邪祟帶去蕭家,倒時候就不是一個冥婚能壓下來的。”
“那依你看,當如何?”
“大師吩咐過,先讓她抄經書靜心,三年之後,再看成效。”
如今沒有阮雲棠的把柄,不能證明阮雲棠在裝神弄鬼,但阮正流也不會讓她輕鬆好過。
三年經書,先讓她受受教訓。
老太太還是心疼阮雲棠的,畢竟一開始,她是想把阮雲棠納入房中的,隻是老太爺來信有吩咐,她才不得不改變主意。
“三年……這會不會太長了。”
“誒,老太太,你我都是親眼見過棠兒中邪時候的樣子的。”見老太太在猶豫,阮正流故意說道:“想必老太太您也不想咱們阮家,天天鬧鬼吧。”
阮家這座大山壓在老太太頭上。
她也隻能妥協。
……
阮雲棠一個人悶著頭往前走,垂頭喪氣的,像一隻鬥敗的公雞。
她從沒這挫敗過。哪怕公考失利,她也總能安慰自己,加油,努力,努力會有回報的。
可是,現在她麵對的不是考場,而是不公的命運,努力在絕對的光環麵前,顯得蒼白可笑。
“姑娘。”
身後突然響起一道聲音,試圖叫住主仆倆。
惜遇回頭,看清正往這邊趕來的是老太太房的嬤嬤,天真的惜遇還以為老太太改主意了,特意派人來喊阮雲棠回去呢。她欣喜若狂,趕緊拉住阮雲棠。
“姑娘,姑娘,是老太太房的人。”
嬤嬤追上來,跑得氣喘籲籲的。“姑娘您這腿腳也忒快了,讓老婆子好找。”
才經曆過一遭打擊,阮雲棠不敢和惜遇一樣抱樂觀的態度。她問道:“嬤嬤有事嗎?”
“老太太差我來給姑娘傳個話,姑娘身上邪祟未盡,以後姑娘需得每日來上房謄抄佛經,要抄滿三年才行。”
阮雲棠毫無波瀾,她現在已經心灰意冷,就像是知道自己重病難愈的病人,根本不怕再來幾道致命傷。
可惜遇頓時就急了:“三年,這久!”
嬤嬤看著主仆兩,愛莫能助:“這好像是道士的吩咐,隻有這樣,才能徹底壓製姑娘身上的邪祟,抄經書從明日就開始,任務繁重,姑娘最好早點過來。”
竟然是那道士提的!
這大概就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吧。
想到自己當初向老太爺提的兩個要求,阮雲棠問道:“嬤嬤說起道士,我想起來,那日我被太公附體,太公好像借我的口向老太爺提過要求,不知可有進展?”
阮雲棠自然知道老太爺安排了冥婚,她如今想知道的就是鬼新娘的下落。
嬤嬤回複:“人已經找到,老太爺已經把人給太公送過去了。”
“送……送過去?”阮雲棠的心頭,湧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既然是地下的人要的,自然是送下去。”
阮雲棠心狠狠地一顫,她當日想說的意思是奉香案,並沒有說讓他們把人整死啊!
想到那天晚上在花轎哭泣的女人,雖然她可能是害死自己之人,可她的心仍滿是愧疚。
且不說她還不一定就是那位“陳家婆子”,就算她真的就是那位害她之人,那也不過隻是一個受主人指使的棋子,和現在的她一樣,身不由己。
當然,最重要的是,這位鬼新娘一死,她的線索就徹底斷了!
屠夫一事,是否就能到此為止,誰都不知道。
這份愧疚和緊張,還不能在嬤嬤麵前表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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