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雲棠實在是太低估蕭懷瑾了。
準確地說,她低估了蕭懷瑾有多愛她。
對蕭懷瑾而言,什都不如阮雲棠重要。
他不怕阮雲棠再殺他一次,但是他不想再麵對四年的生離死別。
這種行屍走肉的日子,他一輩子都不想過了。
所以,他心早就做好了選擇。
不過,看阮雲棠憂心忡忡的樣子,他還是放下手,問道:“如果我要死了,你會救我嗎?”
聽到這話,阮雲棠又氣又急,朝他的胸口就想要揍一拳,拳頭都快落下了,想到這是個病患,是個動不動還在咳血的重病患,於是隻能將拳頭又收了回去。
但是這個問題,她沒回答,回答就像是侮辱,難道蕭懷瑾如今對她這點信任都沒有嗎?
蕭懷瑾笑著將她攬到自己的懷。
“有你就夠啦。”
這一次,他沒有一張紙一張紙地去撕,反而是將整個筆記本放在燭火上。
看著火苗卷起來,阮雲棠這次不僅沒有攔,反而還把火盆給端過來了。
“說也奇怪,以前怎燒都燒不壞,就好像這東西認主一樣。”
蕭懷瑾笑道:“它最好認主,從此就消失了,免得留下禍害。”
一本燒完,蕭懷瑾將手伸向另外一本,被阮雲棠攔住了。
蕭懷瑾詫異地問:“怎,舍不得?”
“如果舍不得,那一本也不會讓你燒了。”阮雲棠將筆記本收回來,說道:“我欠人一個說法,這本留著我來處理吧。”
蕭懷瑾看著阮雲棠,畢竟這東西如果真如阮雲棠所說,可以掌控人間生死,那可就不是小事,阮雲棠會不會如她所說毀掉,蕭懷瑾沒這個信心。
他倒不是怕阮雲棠貪戀權力,他怕的還是阮雲棠想回去,想去那個高度發達,有汽車,有高樓大廈,自由民主的國度。
他知道,阮雲棠是個獨立自主的人,她就像是一陣風,不會為任何人停留。
這是蕭懷瑾喜歡他的地方,也是蕭懷瑾害怕的地方。
就像沒有辦法留住風一樣,他沒辦法留住她,甚至也沒辦法跟隨她。
他隻能懷揣著一點點私心問她:“你舍得嗎?”
你舍得你過去那個國度的生活,你舍得你的父母,舍得你的事業嗎?
阮雲棠回頭,笑著握住他的手。
“我唯一舍不得的,就是不想讓你出事。”阮雲棠深深歎了口氣,伸手撫摸著那份書皮:“不過你說得對,有無名在,怕什。這東西留在手上,反而更危險。”
這就像是一把雙刃劍,想當初阮雲莉手上的那一本,不就是被有心之人偷去了嘛,得虧是陳芙蕖沒有筆不能寫,若是被陳芙蕖找到了書寫方法,阮雲莉可能早就被虐得體無完膚了。
而且,想到陳芙蕖,阮雲棠也多了一份決心。
一個書中人,尚且有這個魄力。
她又有什好怕的,難道她還能被一個書中人比下去?
蕭懷瑾看著她的眼神暗下去又亮起來,仿佛下定了一個很大的決心,雖然蕭懷瑾也知道,他這個決心,可能隻和損毀這個筆記本有關,她並沒有答應自己不離開他,不回自己的世界。
可是蕭懷瑾今天就想任性這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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