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史李大人是進士出身。
大唐進士科的考試是極其複雜的。
比起明經科,進士科不僅要熟讀《倫語》、《左傳》、《周禮》、《周易》、《尚書》、《春秋公羊傳》、《春秋穀梁傳》,等等各種儒家典籍。
而且還要精通詩賦。
策論和詩賦尤其困難。
自貞觀以來,考中進士的屈指可數。
所以民間素來有,少明經,老進士的說法。
如果能夠被進士科錄取,那極其榮耀的事情,會引的無數人羨慕。
李大人麵容端正白皙,看上去大約二三十歲的樣子。言談舉止間,溫文爾雅。
這年輕就能考中進士,並且外放做了海州刺史,足見是一位飽學詩書,而又很有能力的官員。
現在李大人說要看看學生們詩賦的情況,這是大大出乎杜司功的意料之外,一時間不禁有點慌亂。
他早已經提前幾天,做足了準備,尤其精心準備了一些《左傳》的講義,讓自己的胖兒子背得滾瓜爛熟。
剛才季先生一直不點自己兒子的名字,正在發急的時候,沒想到胖兒子竟然自告奮勇站出來,而且還表現得非常精彩。
而且果然如同自己設想的一樣,竟然還得到了刺史大人的誇獎。
正在心中暗自得意的時候,沒想到刺史大人忽然冒出這一個要求,真是有點措手不及。
連季先生也頗感意外。
稍加思索一下,季先生正色道:“李大人,進士科所學內容博雜,這些學生們所學時間還短,老朽也是才疏學淺,恐怕會讓大人失望了。”
李大人又是微微一笑。
“季先生不要謙虛。我來到海州,早已經聽聞你的學問。而且官塾學館的學生總是要學這些的。”
“這。。。。。。”
季先生和杜司功相互望了一眼。
“要不這樣吧。如果學生們對於詩賦還不太純熟,不如就讓他們每人寫一首古人的作品吧。正好也可以觀摩一下各位的書法。”
季先生見李大人決意要這樣做,也隻好命大家鋪好紙筆,按照平日所學,每人寫一首詩賦。
這時杜司功的臉上也閃過一絲不知所措的樣子。
本來想著自己的胖兒子不但能大出風頭,讓自己的麵子有光,而且更重要的是,今後自己就可以名正言順的舉薦自己的兒子。
沒想到刺史大人沒有按照自己的套路出牌,這樣一來就完全打破了自己的設計了,精心的準備恐怕也要付之流水了。
不過轉念又一想,自己的兒子在這也是數一數二的,如果自己的兒子表現不好,那其它的人也許不會好到哪去。
想到這心稍微安定了一下,以免失態。
學生們取出紙筆,有的一邊研墨,一邊抓耳撓腮。
大唐雖然國力曾經一度比較強盛,但是紙張書籍仍然難得。
大唐雖然國力曾經一度比較強盛,但是紙張書籍仍然難得。
尤其是一些進士科的詩賦之類的文集,往往隻有一些富貴之家才有藏書,普通的讀書人一般也隻有靠先生親自相傳了。
季先生也曾經講過一些詩文,但是主要還是以明經科的內容為主。
雖然這幫學生也附庸風雅的組成了一個海潮詩社,但是這個詩社主要還是由杜大少帶著大家吃酒玩樂為主。
偶爾寫幾句詩,也都是一些打油俚句,用來嬉笑罷了,難登大雅之堂。
所以一聽要讓大家寫詩,頓時手忙腳亂,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
正在大家絞盡腦汁的時候,刺史大人慢慢走到杜大少的跟前。
一片空白。
隻見杜大少的書桌上放著上好的紙墨,就連鎮紙都是精致的鑲金線的紫檀木。
但是上麵卻是一片空白。
杜大少越是想著趕快寫出來一首漂亮的詩賦,越是腦中一片空白。
李大人看著杜大少卡殼在那,臉上飛紅,肉肉的鼻子上沁出一層細密的汗珠。
不禁啞然一笑,然後轉身走開。
“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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