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底。
城東水牢內越發潮濕。
這關押著不少大惡人。
不僅是囚犯,連獄卒也並非善角。
在這有一個規矩。
隻要不弄死,怎著都成。
太過清正的獄卒,反倒待不長。
他們看不了那些血腥的場麵。
每隔五天,牢都會有一場擂台賽。
這是獄卒們的消遣之一。
他們下注,賭的都是碎銀子。
若真能押中一匹黑馬,也能賺不少。
而身為囚犯的勝者,所得的獎勵也僅僅是一隻雞腿。
囚犯們在這兒沒有任何尊嚴。
他們每天遭受折磨,有的變得逆來順受,有的則漸漸增生出怨與恨。
可後者不敢將怨恨發到獄卒們身上,隻能去欺負那些比他們弱的囚犯。
宋家世代書香,從未見過如此邪惡的地方。
他們沒少被欺負。
白天被龍營衛打,晚上就被囚犯打。
女人更加可憐,抱成一團,生怕被欺辱了。
魏纖雲在這兒待了一陣子,已經精神恍惚,變得緊張兮兮的。
宋家老爺子眼見子孫遭這等罪,能做的,也隻是喊冤,要陳明冤情。
在曆經了這些折辱後,他好幾次想要撞牆自盡。
可他不願蒙受冤屈,還想為著清白搏一搏。
七月的第二日,宋知安再次現身。
這次,溫瑾昀親自出馬抓捕。
一大群人圍住了城東水牢。
囚牢的犯人們不明所以,都以為有人造反。
兵器相接。
這多人,想要擒住一個宋知安,並非難事。
宋知安還沒有進入水牢深處,就已經進不得,退不能。
那為首的溫太傅一襲揮了下手,幾名侍衛便立即將宋知安給生擒了。
然而,當他們真的抓住那個人,卻發現是被人易容假冒的獄卒,再揭開他的人皮麵具,麵竟不是宋知安那張臉!
“大人,這……”
旋即,那宋知安的同黨咬破口中毒囊,就這自盡了。
侍衛們暗道不好。
這怕是中了宋知安的調虎離山計啊!
……
果不其然。
與此同時,太傅府遭遇了刺客。
一名蒙麵人輕車熟路地進入紫竹院。
而後,又嫻熟地解決了守衛,進入主屋。
內室。
容顏俏麗的公主正在軟榻上小憩。
午後的陽光透進來,她看起來格外恬靜安寧。
睡得可真安穩啊……
蒙麵人扯下臉上的麵罩,露出那張俊美如斯的臉。
此人正是宋知安。
他手指一彈,就這隔空點了她的昏睡穴。
眼下沒有時間耽擱。
他快速抱起她來。
卻不料,門外傳來許多腳步聲。
宋知安眉眼一冷,倒也不慌張。
這太傅府的侍衛,反應倒是很快。
院落四周,全都是人。
而溫瑾昀正站在前方,一瞬不瞬地盯著那扇門。
“宋公子叫本官好等,來者皆是客,無需再躲了,對。”
“能讓太傅相候,鄙人實在有幸。”
話音剛落,宋知安就抱著公主出來了。
見溫瑾昀真在外麵,多少有些意外。
畢竟,他是親眼看到溫瑾昀帶人前往城東水牢的。
宋知安不笨。
他立馬就想到,城東水牢的那個“溫太傅”,定是假的。
真正的溫太傅就在府中,等著他自投羅網。
他設了調虎離山,溫瑾昀卻已備了請君入甕。
既知道城東水牢那邊有詐,宋知安當然也能猜到,懷中的這個安陽公主也是假的。
但他還是將人緊緊地抱著。
溫瑾昀眸光冷冽,沉聲下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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