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一九八四

    江爺爺和陳爺爺還蠻內疚的，都是他們才讓清挨打的。然後清就看到了一個完整的食物鏈，陳奶奶江奶奶埋怨他們兩，他們兩就拿陳爸出氣。陳爸是最底層，幹了壞事隻能縮緊身子偽裝透明。

    寒假後，她那便宜徒弟沒有再出現，清年前忙的沒有注意。這都初三了，這孩子怎還沒出現？清還挺納悶的，牛皮膏藥不見了，還有點不習慣呢。

    曹操曹操到，正想著就聽見陳媽在招呼人，“峰來了？吃了沒有？”

    “阿姨過年好，我吃過了。我師父在家嗎？”齊峰來了，清趕快迎出去一看。這孩子怎這蔫吧？再不見以往那精神勁兒，整個人顯得很頹廢，沒了以前那清清爽爽的樣子，衣服也看的出來幾沒有換了，身上的油漬還在。這是怎了？

    “齊峰，你來了，放假怎沒過來？”清帶他到客廳，注意到他的眼睛有些紅腫，心內更是疑惑。陳媽給他倒了一杯茶，很關心的望著他。

    “我我家有點事兒。”齊峰的聲音有些嘶啞，“下學期，我可能不上了，過來跟你們聲。”

    “什？怎能不上學了？”陳媽作為老師最關心學生輟學的問題。齊峰她也知道，六三班的，成績也不差，平時就是愛打架什的。男孩子調皮點也沒什，據她觀察，這孩子心眼還是好的對老師很有禮貌。也不知道陳媽要知道了，清和他怎認識的會怎想。

    “家出了什事兒？”清覺得就是因為家的變故，他才會放棄學業。

    齊峰欲言又止，眼眶先紅了起來，低下頭悄悄用袖子抹了下眼角。大過年的他不能在別人家流眼淚。穩定了下情緒才開口：“我爸放假時查出得了癌症，肝癌晚期。二十九沒了。”他頓了頓，“我媽沒工作。我爸一走她也垮了。我爸那邊親戚還把我爸單位給的撫恤金拿走了，下學期我就不上了。在家照顧我媽。師父，你們家還招人嗎？能讓我去嗎？我得養活我媽。”

    “這大的事兒，你怎不早？”清怪他不早，怎著也能幫幫忙，至少也能跑跑路啊。

    陳媽安慰著他，“峰，別著急。你媽身體怎樣了？”

    “我爸葬禮過後，她吃不下也喝不了。還在床上躺著。今我看她好點兒了，才過來打聲招呼。”

    清覺得齊峰瞬間懂事了，變得堅毅起來。可是成長是需要代價的，一夜長大，所付出的代價有多大有多疼。這種感覺她前世經曆過，陳爸前世過世時，她和陳媽也頹廢了很久，隻是那時有孩子在，她們很快振作起來了。有時候離去的人，比活著的更幸福。他們不會傷心痛苦。

    時間會治愈一切，傷口還在，隻是不再疼痛。

    “峰。我們去看看你媽吧。”陳媽想去看看她，也看看能不能幫上忙，至少讓孩子不輟學。

    “阿姨，不用了。我來就是問問，你們要不要人？”齊峰不想給清添麻煩。

    “這也是你媽媽同意的嗎？”陳媽不相信，這孩子自作主張的幾率大些。

    齊峰根本就沒問過自己母親的意見，想謊可怎也無法欺騙陳媽，隻能老實的：“她不知道。”

    “那我們還是去問問她的意見，好嗎？這也算大事了。你總不能瞞著她吧。”陳媽想沒有那個母親舍得讓自己的孩子這就出來掙錢養家。

    其實齊峰打的就是這個主意，他想著先斬後奏。木已成舟後他媽反對也沒用了。陳媽又怎可能讓他如願，學生不能不上學。

    在陳媽和清的堅持下。齊峰隻能帶著她們回家。齊峰家是在一棟單元樓，兩室的格局，看的出來他爸在單位的待遇還是比較好的。聽他這房子，他爸單位已經賣給個人了。要不他們母子還不知道能不能有個落腳地。

    進了臥室，看見齊峰的母親躺在床上，被子下的身軀幾乎看不到什起伏。“媽，我學校老師來看你了。”

    齊媽媽慢慢睜開眼睛，看見陳媽他們，掙紮著想坐起身來。陳媽趕緊過去扶住她，“別起來，你躺著就好。”

    聽聲音還是有點虛弱，“老師來了，齊峰快去給你們老師倒水。”她還是掙紮著坐起來，陳媽扶著她，清趕緊把枕頭塞到她背後。“你是齊峰的班主任嗎？”

    齊峰大致的解釋了一下，以前也提過自己找了個師傅，齊媽媽他們也沒當真，沒想到人家還能來看看他們。自齊爸爸生病開始，他們母子倆是受盡了人間冷暖，以往那些親戚翻臉比翻書快，生病也花掉了以前所有的積蓄，沒想到撫恤金下來，他們竟然找借口拿走了，自己孤兒寡母的也沒個依靠。這日子真沒法過了，家孩子爸是頂梁柱，他一走仿佛都塌下來了。

    陳媽坐在床邊拉著她的手，“你怎樣？別太傷心了。還有孩子在呢。”

    “唉，他爸走了，我活著也沒什想頭了。”看的出來齊媽媽還是沒有從悲傷中走出來。

    “話不能這，不是還有齊峰呢。”陳媽安慰她。

    齊媽媽眼淚一滾就出來了，自從她丈夫生病後，她心苦的像泡在黃連，有苦也沒處去。她父母也不在了，姊妹們都在外地，連個知心的朋友也沒有。想訴苦都沒人，隻能自己憋著，對著陳媽她怎也忍不住了。

    陳媽讓清帶齊峰出去轉轉，有些話不能當著孩子麵。她知道齊媽媽的感情需要發泄的出口，她陪著就好了。

    清帶著齊峰去找江蘺了，昨答應要早點過去的，因為齊峰已經晚了很久了。江蘺陪著爺爺奶奶在白水縣城都轉了一圈，去找清結果家也沒人，隻能在陳爺爺家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