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南卿敗了。
她本想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的,結果被他堵死了。
司南卿不跟他強,纏好繃帶,囑咐他不要沾水,轉身去飄窗那端過電腦,坐到席北丞身邊,陪他一起等席從淵。
席北丞這會兒也不玩遊戲了,一下看看自己的手,一下看看司南卿畫漫畫,一下又趴在沙發上發呆。
總之坐臥難安。
這樣持續了能有五分鍾,司南卿正想問問他是不是有多動症,他突然一本正經地看著她,問道:“洗手間在哪?”
司南卿指指廚房旁邊的玻璃門,席北丞起身快步走了進去,對著馬桶一吐為快。
他今晚為席從淵和裴颯擋了不少酒,胃早就翻江倒海,隻不過礙於場合,硬生生憋到淺水灣才發作。
他不是個喜形於色的人,但胃燒得火辣,令他不自覺皺起眉頭。
司南卿聽到動靜,忙倒了杯水進來給他,小心問道:“您還好吧?要不要去醫院?”
席北丞擺擺手,想說不用,手機這時震動起來,是席從淵發來消息說到了。
他衝掉馬桶的汙穢,站直身子,邊往外走邊說道:“謝謝你今晚的收留,我哥過來了,先走了。”
“那我送您!”司南卿放下水杯,鞋也沒顧得上換,跟著他出去了。
深夜不大有人,電梯上來得很快。
席北丞一腳踏進去,本想阻止司南卿送自己,但她像個兔子一樣鑽了進來,大有非送不可之勢,便忍住了。
摁亮一樓鍵,席北丞閉上眼假寐。
電梯門緩緩關上,開始運行。
忽地“當”一聲巨響,轎廂緊接極速下墜。
兩人來不及反應,重心極度不穩,雙雙跌倒在地。
還好司南卿住的樓層不高,電梯落至一樓自動停止。
但門並沒有打開,警報也沒有叫。
司南卿摔得頭昏眼花,原地緩了好一會兒才能勉強活動。
她手撐地麵想起來,發覺身子被牢牢禁錮住了。
低頭一看才發現席北丞墊在身下,胳膊環住自己的腰,手在她後腦勺上護著,眉頭緊皺,似乎磕到了。
司南卿頓時慌神,咽下一口唾沫,顫抖著伸出手去探他的鼻息。
萬幸還活著!
萬幸還活著!
她幾乎是爬著過去摁響了警報,動作粗魯又焦急,一雙杏眼因為席北丞逐漸變紅。
她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
她有些害怕。
如果席北丞因為保護自己而出現意外,她會內疚一輩子。
剛才出來得急沒有帶手機,司南卿環顧四周,看見角落席北丞掉落的手機,立馬撿起來摁亮屏幕。
但是沒有信號。
她試著連按五下電源鍵,發送SOS,餘光撇見席北丞不知何時已睜開眼,正看著電梯上方,表情痛苦。
她趕緊放下手機去拉席北丞的胳膊,想看看他是不是哪傷到了,卻被他用力一把推開,吼道:“別碰我!!!”
狹小封閉的空間,帶給席北丞的不是強烈十足的安全感,而是焦慮,恐慌,緊張的瀕死感。
他不顧後腰上的疼痛,靠在角落,把身體縮成一個蝦球,努力想一些開心的事情來心理暗示自己。
可那些恐怖的片段如魔鬼般吞噬掉他的神經,侵入腦海,一寸一寸占據著大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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