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5章 番外三
這場立法會過後,這《大宋律法》上麵又多出三十幾頁紙,這就是法治的體現,隻會越來越厚,越來越細。
而在這期間,張斐其實並未有過多參與,就如同他之前也並沒有過多參與立法,哪怕富弼希望他多多參與。
但他總是說,他欠缺經驗。
這真不是在謙虛,而是事實,在具體立法方麵,他是遠不如司馬光、範純仁他們。
他隻是守住法製之法的理念,以前他還是需要提醒大家,但現在也沒有這個必要,因為他是大庭長,如果立出來的法,並未遵守法製之法的理念,他是可以直接否決的。
但此次立法,並沒有給張斐太多表現的機會,正是因為以前張斐反複強調法製之法的理念,這回他們在立法的時候,都沒有觸碰到這條警戒線,都已經有意識去遵守。
這是一個很好的現象。
此外,這場立法會,也在無形中化解了快要死灰複燃的黨爭。
能夠立法成功,代表著各種理念的大臣在某一定上達成了共識。
大家是各司其職。
最終,惜命的酋長們,還是選擇依法交稅。
要向他們征稅,就得問問他們手中的大刀答不答應。
於是乎,李朝立刻派兵前來。
雖然官府和禁軍都不幹預,但尼瑪稅務司的武器、裝備全部是官府提供的,包括大量的火器,這絕逼是在拉偏架。
既然你們都已經交稅,那你們還有何理由不遵守公檢法,況且唯有我們皇家警察才能夠保護你們不被稅務司欺負。
當初在京東東路剿匪的稅警,是陸陸續續都調往這。
其實是稅務司先破局,打破當地羈縻製度,公檢法才慢慢在當地建立起來。
而這的大酋長可比中原的大地主、權貴,要狠得多,他們可是有兵馬的,而不是幾個家丁。
其實李朝本也想跟宋朝開戰,但是由於最近占城國那邊主動發動反攻,要奪回屬於他們的領土。
雙方其實是各退一步,丁憂還是存在的,隻是形式上從懲罰變成鼓勵,確定即便我去丁憂,也不妨礙我晉升和俸祿。
李朝聞此消息也傻眼了,你們宋人跑到我家來收稅,你們是瘋了吧?
況且這種行為,一直是我們幹的活,們什時候學去了。
因為邕州等地,真是山路十八彎,非常適合小規模的割據。
結果首戰先鋒軍竟然被那些稅警打得全軍覆沒。
這主要是取決於雙方心態不一樣,稅務司就是拿命來賺錢的,如果將法律去掉,他們跟強盜其實沒有任何區別。
結果郭逵表示,那都是我們的領土,我們的稅警在我們的領土收稅,這不是很正常的事嗎?
而且,這些稅警是越打越強,因為在這種環境下,會出現更多亡命之徒,窮山惡水出刁民,他們紛紛加入稅警,依法搶劫,還有比這更爽的事嗎?
許多酋長為求自保,甚至聯合起來,但還是打不過。
但是對於那些大酋長,最多他們也就繳納百分之二十稅,為了這些錢去拚命,這值得嗎?
主要還是一開始,他們不信邪,直到他們發現,這哪是什稅警,分明就是一群亡命之徒,殺紅眼了,就直接將你的寨子都給點了。
最初公檢法來到這,範圍其實隻在城鎮,以及買賣方麵,其餘的都不管,酋長就是要動用死刑,他們也當做沒有看見。
關鍵你還告不了官,他們去告官,官府就會問他們幾個問題,有沒有收到稅單?有沒有依法交稅?你們為什動用武力阻攔稅務司執法?
但最終還是稅務司取得決定性勝利。
在此次立法大會過後,大家的心思就還是放在滅遼大計上麵,一方麵在北境推行稅幣,迷惑遼國,而另一方麵,則是展開對李朝的戰爭。
不僅僅是李朝的將軍們回不過神來,就連在邊界觀望的禁軍將領們,也是深感羞愧。
目前最精銳的稅務司都在最南邊,因為這很多州縣都是采取羈縻製度,當地有很多酋長、寨主,他們不但不用交稅,反而還掌控著當地的稅政,他們就是這的土皇帝。
官府不管,而郭逵統領的禁軍,對此也是不聞不問,他們隻負責守衛邊界。
酋長們與稅務司打得是非常慘烈,死傷無數,甚至出現過好幾次抄家滅門。
隨著這些地區的安定,問題也接踵而至,稅務司這支精銳該何去何從?
隻能是讓他們去隔壁收稅,因為李朝偷偷摸摸也蠶食了宋朝的領土,稅務司二話不說,立刻就進入隔壁去收稅,自然是一番燒殺搶掠。
對於李朝而言,占城國顯然是更加重要的,所以他們想先收拾占城,再跟宋朝開戰,就沒有直接動武,而是尋求外交解決,他們一度懷疑這是一個誤會,因為這太不可思議,是不是對麵來的土匪。
王安石這一派是非常反對強製丁憂的,不是因為孝道,王安石也是非常孝順的,而是因為丁憂與他們的執政理念有所衝突。
於是,他們趕緊派人去邕州交涉。
同時也將三年縮短為百日。
就比如說丁憂。
他們頓時平衡了很多,連李朝的正規軍都打不過,那咱們輸得也不冤,一點也不丟人。
還是稅務司打開這個僵局的。
經過一番交涉後,這李朝也明白了,宋朝就是在挑事,占城國也是因為宋朝的支援,才敢於主動進攻。
唯獨那些酋長們在叫好,好好好,打得好,幹他丫的,千萬別停。
他們來這就要發財致富的,在這潛伏兩三年後,就開始針對這些大酋長進行征稅。
而保守派則是強調孝道。
雙方的利益爭執點在於,假設廢除丁憂,但是保守派個個都是以道德標榜自己,他們一定會要求丁憂的,而革新派可能會有人不願意去丁憂,那在晉升方麵,保守派就會吃虧。
而射出第一箭的竟然是邕州的稅務司。
其實這幾年這是非常不太平。
唯獨郭逵心非常清楚,這並不是偶然。
因為這一支稅警無論是從哪個方麵,是全麵超過全國禁軍,可能也就不如宋朝剛剛才在北境組建的重甲騎兵。
因為這些稅警不但有朝廷的撥款,自己也有錢,所以他們的裝備,他們的刀劍,全都是自己花錢打造的,朝廷給得劣質貨,他們都不要,直接要求折現。
當然,李朝都派了正規軍,宋軍也不能在旁邊看著,郭逵率領五萬禁軍,越國臨時邊界,開始針對李朝作戰。
但情況有些偏離郭逵的預計,就是稅務司太能打,以至於他們吸引了大李朝主力,使得宋軍主力相對輕鬆的收複了很多城鎮。
李朝頓時慌了神,你們是來真的,隨著局勢變化,李朝被迫從占城那邊調集主力北上,畢竟占城不具備致命性,但是宋朝可就是來索命的。
至此,宋朝與李朝的戰爭是全麵爆發。
張家。
“想不到那些稅警竟然這般厲害,能夠以一己之力,打得李朝先鋒軍全軍覆沒,這真是不可思議。”
許淩霄拿著報刊,感歎道:“難怪最近大家都老老實實交稅,無人再敢調挑戰稅務司。”
“一般般啦!”
張斐雲淡風輕地笑了笑,卻將注意力放在邸報院的報紙上,道:“嶽父大人,大舅哥,到底是我文采太低,還是這報刊上的字,真的就比以前更加精美和清晰了。”
許遵笑道:“你現在才反應過來,據說邸報院現在用的字,乃是登州邸報院黃庭堅所寫,此人也因為邸報上的字體,在士林中名氣大振。
此外,我還聽說,邸報院發明了一種印刷工具,可印得更快更清晰。哦,好像還申請了激勵法,往後你們的正版書鋪,想要用這種印刷工具,還得給錢。”
“是嗎?”
張斐略顯期待道:“這我倒要去見識見識。”
正當這時,忽聞院外傳來一陣爭吵聲,“小四,你別小氣,先借俺看看。”
“俺才剛剛買來的,俺自己都沒有看。”
“你不是有小桃?看這作甚。”
“你你別瞎說。”
是牛北慶和李四的聲音。
“他們兩個在吵什?”
張斐嘀咕一句,然後起身來到院內,隻見李四趴在牛北慶那寬厚的背上,抖著小短腿,雙手在牛北慶懷使勁地掏著什。
“你們在幹什?”張斐走上前來。
“三哥。”
李四剛忙從牛北慶背上跳下來,又跑了過去,委屈道:“三哥,你管管大牛,俺剛買來的畫冊,就讓他給搶了去。”
牛北慶忙道:“借!俺直接借!俺可沒搶。”
李四道:“俺都說了不借,你還要,你這就是搶。”
“行了!”
張斐勾勾手,“將畫冊拿來。”
牛北慶鬱悶地將畫冊交給張斐。
張斐翻開一看,當即吸得一口冷氣,但見畫冊上是一個妙齡女子,輕紗半掩suxiong,若隱若現,關鍵,還TM是彩色的,看著很是帶勁啊!
牛北慶湊過來,嘿嘿道:“三郎,是不是看著很爽。”
“爽爽你個頭。”
張斐將畫冊一合,問道:“這是誰畫的?”
李四立刻道:“這不是畫的,這是印的。”
“印的?”
“嗯。”
李四點點頭道:“這是風月報最新出的畫冊,汴京八大花魁,方才三哥看得就是得月樓的柳兮兮。”
張斐道:“但這是彩色的?”
李四道:“據說這是風月報最新的發明,他們又調出四種顏色,專門用於印刷。”
張斐點點頭,“原來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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