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此去登仙路,凡塵再難見(6K大章,求月票)
時間流逝。
轉眼,就到了半日後。
準備就緒的討命軍精兵披上皮氈,又在氈上潑了冷水。天寒地凍之下,這些附著在毛皮上的冷水凝結成冰,比一般的鋼盾還要堅固。
魁梧的將士頂著毛氈,踩著雲梯開始攻城。
而朝廷官兵亦早有準備。
金汁、滾木、礌石一一準備就緒。
眨眼間,攻城還未過半刻鍾,城牆下已經積累了厚厚的屍體。新朝的民心不是舊朝能比。這座堅城,崇明帝守不住,但交給徐行來守,綽綽有餘。
“李效祖若僅這點本事……”
“那這城他還攻不下。”
徐行頂在一線,沒有縮在皇宮。皇宮距離外城太遠,戰馬傳遞情報一來一去太費時間。他是平民天子,又非崇明帝這等養在深宮的皇帝,一時的穿用並不會太過介懷。
此時他觀望了一會討命軍的攻城進度,搖了搖頭。
“諸將不可懈怠,靠近外城的百姓內遷,民房的木材卸下來當做滾木……”
他一一安排守城事項。
固然以他此刻的修為,一劍斬殺李效祖也不是難事。隻不過他當時攻打神京時,一道大皇庭劍氣直接傷了葉濟明的臂膀,震驚全城。
如今李效祖有備而來,盡管他猜測李家沒有能阻擋他一劍的武者。可凡事小心為上。千金之子,坐不垂堂。
至少得先試探一下李效祖的實力。
等神京守城有潰勢的時候,再一劍決勝負。
……
一攻一守。
就這樣耗到了第三日。
“王爺,不能再等了,朝廷大軍已經回援,準備勤王了。李永等人撤兵回到了關外。少了李永等人的牽製,咱們就成了困獸……”
“要再拚死一戰攻城,要……”
“隻能束手就擒了。”
眾親將半跪在地,請求李效祖盡快下定決心。
偷襲戰,打的就是一個速度。
隻是神京城池巍峨高聳,乃鳳溪國第一堅城。哪怕討命軍將士常年征戰,都是驍勇之輩,但麵對此城池,也隻能望洋興歎。
“給本將軍披甲……”
“這次本將軍親自領軍攻城。”
見將士軍心可用,李效祖心中暗暗點頭。他之所以磨時間到了現在。一是試探神京城池哪一塊存在缺陷,二則是等待此刻的一個良機。
反叛朝廷,乃是死罪。
前有猛虎,後有餓狼。如今的討命軍隻剩下了三萬餘眾。朝廷斷不會招降他們。一旦討命軍兵敗,將領梟首,士兵徙邊,充當死囚,這都是可以預料的事……。
故此,逼到絕境的討命軍,隻能破釜沉舟,背水一戰了。
這也是他李效祖在得知安仁公主被擄走後,想到的自己唯一生機。唯一取勝朝廷的方法。
就是以三萬死士,一舉破都,鑄就他的赫赫聲名!
半個時辰後。
在李效祖的一陣戰前演講,鼓舞士氣後。三萬多的討命軍士兵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他們盯著遠方高大的青黑城牆,胸中戰意沸騰。
這一次,攻打神京,不再是為了李梁討命。
更是為了他們的‘乞活’。
“戰!”
“這一次,本王頂在最前麵。不破神京,不退後一步。爾等都是關外鐵騎的好男兒,怎可將性命拋棄在此,關外你們的父母在等著你們,你們的妻兒在等著們……”
“攻入神京,你們就是天底下數一數二的權貴!”
“神京的財物、美人、土地,本王一概不要,皆歸汝等!”
騎上披甲的黃驃馬,李效祖又對討命軍將士鼓舞了一番士氣。
下一刻。
懷有死誌的討命軍開始了攻城。
……
從天明鏖戰到即將日暮。
殘陽如血。
神京的外城即將攻破。
白衣士兵逐漸填滿了外城的甬道。
而朱甲的官兵在白衣士兵不怕死的廝殺下,節節敗退。
“狗皇帝……”
“本王來取你性命……”
一身重甲的李效祖在親衛營的護衛下,終於靠三萬討命軍死士的助力下,登上了神京城牆。他見到站在角樓上的徐行,眸中露出深深的恨意。
於是立即率領兵馬向前衝鋒。
眼見即將功成,而狗皇帝又不知撤退……。
李效祖內心雖感到詫異,不過他也來不及多想。天德帝近在咫尺,隻要生擒天德帝,這場戰爭就贏了。哪怕不生擒,殺死,亦算是勝利。
一百丈……。
五十丈……。
三十丈……。
快接近城池的角樓了。
李效祖嘴角露出一絲冷笑。
等生擒了天德帝後,他要當著天德帝的麵,淩辱天德帝的女人,以此報他的奪妻之恨。這血仇濤濤,難以洗刷。
然而——
下一個瞬間,他懵了。
隻見一身明黃龍袍,頭戴黑色翼善冠的天德帝從角樓上一躍而下。他禦空而行,腳底似乎踏著一層層無形階梯,一道明黃色的劍氣從他袖中被甩了出來。這道劍氣足有十數丈長,宛如掛在天際的虹橋。
劍氣刺骨的鋒利,直接斬斷了他精鐵打造的冷鍛甲。
抵擋了不少冷箭的重甲,此刻脆弱的宛如豆腐塊。
“不!”
李效祖從未如此無助過。
他眼睜睜看著這明黃劍氣直接降臨到了他的身上,然後將他腰斬為了兩半。
親衛營的三百白衣甲士,亦在這一明黃劍氣下。
死傷過半!
……
“後來刑天王袖出兩道黃蛇,這黃蛇不是別的,而是大皇庭劍氣……”
“這一劍,足以斬仙!”
“白發仙人被刑天王一劍斬斷臂膀,血灑當場。”
“而這一劍,也讓崇明老兒徹底心生絕望,棄了外城,逃往了皇城。”
……
昔日說書人講的一幕幕,衝到了李效祖的腦海麵。
他沒聽過說書人講當日刑天王如何破的神京城。但他在王府的情報中,看到過密間在神京打探來的情報。隻不過這等事情,太過匪夷所思、駭人聽聞。
一直以來,他都對此情報,將信將疑。
來神京之前,李效祖不是沒有腦海曾有一那想到過此景。但人都是會騙自己的,以區區人力,又怎能做到如此境地……。
更何況,天德帝徐行才多大?
他隻當這是市井所傳的“神仙索”把戲!
但——
此刻,在這短短的一那間,他相信了。
人力……豈能伐天!
“李效祖非兵敗,而是……敗給了仙人外力。”
“我不服!”
“本王不服!”
一道大皇庭劍氣之下,李效祖直接被腰斬在地。他的鳳翅兜鍪滾落在地,露出了結髻的淩亂長發。幾縷發絲沾染空中潑灑的鮮血結綹,黏在了李效祖的臉頰上,讓他徒增幾分悲愴之感。
他手握銀槍,直指懸浮在空的徐行,怒吼連連。
不甘心!
他實在不甘心!
眼看勝利在望,一槍就能刺死這個狗皇帝。卻不料,這個狗皇帝卻能禦空而行,和說書人口中的那個斬仙的刑天王並無區別……。
從殺父起兵自號討命軍,直至攻入神京城牆。
李效祖自認為自己,算得上是當世英豪。如果被徐行以堂堂正正的軍陣打敗,他還不至於有這大的情緒。
可偏偏……徐行這個狗皇帝,勝之不武。
“朕……”
“偉力歸於己身,一人即是一國。”
“斬你,你有何不服?”
徐行袖袍鼓蕩,先天真氣托舉他懸浮在空。他目光漠視在城牆甬道上斷成兩節的李效祖,不屑道:“連我的底細都沒打探清楚,就敢舉兵南下,你敗,有何冤枉?”
葉繼明一劍梟首於他,這還能算勝之不武。
畢竟是盤外的力量。
可他這一身修為皆是自己苦練而來,歸於己身,堂堂正正將李效祖和討命軍一劍敗之,李效祖還有什可狡辯的。
聽到此,李效祖話語一滯,不知該怎回話。
難道神京將破之際,還讓人家天德帝束手以待,乖乖送到他麵前不成?他再厚臉皮,也沒這個臉麵去反駁徐行的話。
“再者……”
“即使我不以偉力殺你。”
“難道李效祖……,你真以為你贏我了嗎?”
徐行輕笑一聲,指了指城內,“你攻破的,不過是神京一外城,在城內,我已多備兵馬,可與你巷戰,你討命軍雖勇,可入神京,就如困如泥沼之中,再有勇力,也隻是負隅頑抗……”
李效祖算的很準,算準了神京兵力空虛。
然而計策是一回事,真正實施下去,就是另一回事了。即使他沒先天武者的實力,但以神京的物力、民力,新朝的統治力,拖到勤王大軍回援卻也不是什難事……。
這一句句話下,白衣的討命軍再無敢戰之心,一個個跪地乞降。
而李效祖因為是被腰斬,雖血流不止,但一時半會還死不了。
“傳朕旨令……”
“討命軍叛國,將帥梟首示眾,士兵徙南疆,不可再返故土。”
徐行目光迫視降兵降將,宣布了自己的旨意。
亂世當用重典!
叛國,乃是大罪!
不是他徇私情,就能饒得了的。帝王,要分清自己和朝廷之間的界限。如崇明帝,就不知道這一點,亂用刑罰,才導致朝堂離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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