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克斯最近一次在歡樂區呆了一段時間後，受雅各布的委托，他要去南下，看看被毀的西市場的發展情況。

    當他落在一幢兩層樓的傾斜屋頂上時，他的蹄子踩碎了瓦片。他從彎彎曲曲的懸架上滑了下來，然後猛地向前一腳，把一塊塊的陶瓷撞到了下麵的小巷。

    他隻靠自己超人的體格在空中疾馳，這是一種令人興奮的感覺，盡管這並不能減輕他那沒完沒了的竊竊私語，他們的貪婪真是無邊無際。男孩會付他偵察兵的錢，但即使是這個承諾似乎也很遙遠，因為他的渴望現在需要得到滿足。

    “那就快繞一圈吧。”他對耳語的人說，降落在下一個屋頂上時，他停住了腳步。他四處張望，想偷點什東西，沒等多久，一輛戒備森嚴的馬車就從通往他所在地區的橋上駛過。

    韋克斯分叉的舌頭舔了舔他爪上的血，最後一個幸存者在鵝卵石路上慢慢地拖著自己，他的腿已經殘廢無用了。沒走多遠，他就因失血過多而喪命。

    化身迅速搜遍了屍體和他們的財物，找到了一些讓低語者欣喜若狂的小飾品和珠寶。還有一個箱子，他用蹄子使勁踢了幾腳，打開了箱子，可惜麵隻有書和畫，沒有什閃光的東西。

    好像他的那些東西馬上就被遺忘了，那些低語的聲音開始互相爭吵起來，然後轉向他。

    “我必須找到更多，”他對自己說。

    “嘿，老板。”惡魔人從院子的入口走進雅各布的實驗室時說道。

    “你回來了，”他說。

    “我不能靠近去看，否則會引來皇家衛隊。整個西市場都被封鎖了，就好像他們在試圖阻止內部感染的蔓延。”

    雅各布吐出了一大口廢氣。

    韋克斯覺察到主人的不悅，趕緊接著說:“但我發現了一件奇怪的事。”他把一隻蠕動的無毛的齧齒動物拿在手。它比鬆鼠稍大一點，長著毛茸茸的長尾巴和六條腿。它的眼睛很大，占了頭部的三分之二。如果不是因為他們的瘋狂旋轉，這將是一個可愛的小怪物。

    “放下它。”雅各布急忙說。

    當韋克斯答應並鬆開它的尾巴時，這個生物開始在半空中扭曲。它重重地落在石頭地板上，繼續無法控製地扭動著。

    “有很多這樣的蟲子在市場西部及其周圍跳躍，”韋克斯解釋說，他觀察到這個生物經曆了它的死亡陣痛。

    “這是祖父的偵察嵌合體之一，”雅各布心不在焉地回答，他也看著這隻六條腿的齧齒動物抽搐著死在他實驗室的地板上。“退後，”當老鼠停下來時，他警告前小偷。

    韋克斯剛離開，整個事情就重新痙攣起來，某種東西從內部冒了出來。嵌合體的整個骨骼結構脫離了身體，拋棄了皮膚和肉，還有許多額外的骨腿也從胸腔長出來。當它可怕的變形完成後，帶著兩隻大眼睛的頭骨露出了它的核心，周圍有12條腿，就像一個精神錯亂的長腿爸爸。那兩隻大眼睛旋轉著的東西開始旋轉起來，發出微弱的紫光，還有一些奇怪的飄浮的光，好像是生長在陰溝的蘑菇的孢子。

    “我的兒子……”

    雅各布聽到這個聲音畏縮了一下。

    “你向我的仆人做了什?我再也聯係不上赫斯克爾了。”

    “他很好。”

    “我要這本書，孩子。我不再要求了。”

    “派羅利來是你的請求方式!?”

    “我不知道你是怎打敗他的，但我會拿到那些大部頭的。我會找到你跑去的地方。沒有牆能把我擋在外麵。把他們心甘情願地交給我，你就不會讓我不高興了。”

    “不，”雅各布堅忍地回答，然後用尾巴打碎了骨頭嵌合體。

    他彎下腰去抓住那個被壓碎的討厭的東西，把它朝天花板扔去。

    “拿去。”他說，洛克飛快地越過上麵的椽子，抓住了那隻殘破的奇美拉，就在它又開始往下掉的時候。然後，這個建築退回到它在實驗室盡頭的巢，在那，一根像頭發一樣的絲漏鬥覆蓋了整個後牆。

    “我不知道它也會結網，”韋克斯沉悶地說，好像他既沒有親眼看到奇美拉，也沒有聽到不祥的宣戰。

    雅各布因未盡的憤怒和憤慨而顫抖，但他釋放了沉重的歎息，從他的麵具上冒出蒸汽。“他叫洛克。”

    “一個值得尊敬的名字。”韋克斯恭敬地回答。

    “為了回答您的問題，我把它的腹部設計成能產生角蛋白，就像您頭上的頭發一樣。它可以用吐絲器控製吐出角蛋白，把角蛋白纏繞在一起，調節粘合力。”

    “這看起來非常複雜。”

    “我對此感到非常自豪，但Heskel應該得到最大的榮譽，因為他創造了我雕刻的骨甲殼內的有機成分。”

    懷特夫婦對他們的工作表示了同樣的讚賞。

    “那，我的報酬呢?”

    “這是樓上。哈格雷夫斯一小時前才泡好。它應該比你昨天喝的強一點。”

    “我們走著瞧吧，”韋克斯狡黠地咧嘴一笑。畢竟，他對前幾批總督製造的欣快劑是相當反感的。“之後你給我安排了什任務?”他問道，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下一個獎賞了。

    “赫斯克爾和我今晚要去公會區，所以你想怎做就怎做吧。”

    “我不能和你一起去嗎?”

    “No.”

    “我明白了。”

    “不過，隻要我們回來時我的實驗室還在，你就可以隨心所欲了。”

    韋克斯的笑容似乎把他的臉撕成了兩半，兩排尖利的牙齒給了他一種掠奪的神情。“你說對了，老板。”

    “化身”掛在天花板的一根椽子上，當顧客湧進店時，它來回搖擺著，卻看不見。西格會覺得這一幕很滑稽，如果不是因為她擔心一旦他現在的高潮消退，他可能會摔倒在下麵的任何人身上。

    哈格雷夫斯打了個響指，打斷了她對天花板和古怪魔鬼的凝視。

    “什?”

    司法官指著一位無人問津的顧客，西格歎了口氣，然後跳過櫃台，走過去幫助一位女士，她正掙紮著去拿一個長架子最上麵的皮膚補品。

    這太有失我的身份了……她一邊裝出假笑，一邊在心抱怨，並幫助了那位女士。

    當顧客走到櫃台給哈格雷夫斯付湯力水的錢時，一堆罐子和瓶子引起了西格的注意，她轉過身去看了看她身後的架子，那個化身搖搖晃晃地停在架子的角落。

    “我很無聊，”他悶悶不樂地說，而附近的顧客卻毫不知情地走過。

    “哈格雷夫斯可能會給你調製出更烈的酒來。”西格輕蔑地回答，然後又回到了她一直在無意識地組織的爭吵中。

    一隻爪形的手指猛地戳了一下她的後腦勺。

    “老板要離開一會兒。我們有做任何我們想做的事的自由。”

    她轉過身來看著他，他的整個身體從架子的邊緣向她傾斜，不知怎地沒有打破平衡，他的臉離她隻有一個手掌的距離。

    “什?”

    “隻要他回來的時候他的實驗室還在，”韋克斯回答，他溫暖的氣息拂過她的臉，讓她的鼻孔充滿了甜肉桂和辛辣銅的氣味。

    “我有一些想法，你可能會覺得有趣。”

    韋克斯狡黠地笑了笑。“告訴祈禱。”

    西格指著其中一位顧客，一位穿著昂貴衣服的漂亮貴婦。“把那個拿到地下室去，然後我給你看。”

    從北市場到公會區，這對兄弟需要穿越四個戒備森嚴的地區，但他們設法不被人發現，盡管路上有幾具衛兵的屍體被扔進了小巷或庭院，但這不足以引發全城的警報，至少雅各布希望不會。

    當他們踏上行會區的大理石街道時，太陽已經落山了，由最好的木材、石頭、鋼鐵和玻璃建造的華麗建築在他們麵前排列。在眾多華麗的建築中，最大的是銀行家協會、商人協會和冒險家協會。這三所教堂中的後一所坐落在這個地區的中心廣場上，有四個高高的尖頂，近看似乎更大。每個塔尖上都飄揚著細長的苔綠色橫幅，上麵印著難以區分的標誌。雖然外麵很黑，但教堂般的大廳卻傳來了嘈雜的說話聲，人們來來往往。冒險家公會似乎整天都是開放的，不像其他的公會，現在大部分的燈都熄滅了。

    “知道我們怎加入嗎?”

    海斯克爾指著敞開的門。

    “有道理……我想我還是進去問問吧。”

    海斯克爾走到雅各布前麵，為人群開路，弗萊徹夫注意到他縫好的皮肉圍裙後麵有了新的標記。即使在五顏六色的瘀傷圖案中，木炭符號也很顯眼，它們的許多線條形成一個整體，看起來就像正午的太陽一樣令人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