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安室先生, ”舟崎遙鬥指了指安室透的口袋，開口道，“你的手機在振動, 應該是有來電？”

    安室透的動作微不可察地僵硬了一瞬，但隨即就被他用其他小動作掩蓋過去了。他摸出手機, 對舟崎遙鬥抱歉地笑了笑。

    他常備著幾個不同的手機, 有的用來聯係組織，有的用來聯係公安, 還有的用來充當“安室透”這個偵探的聯絡。此時振動的手機正好是為公安準備的那個, 不能不接, 但不能當著舟崎遙鬥的麵接。

    安室透站起身，抱歉地對舟崎遙鬥笑了笑：“那我先去接個電話。”

    舟崎遙鬥望著他離去的背影, 若有所思地低下頭。額前的劉海垂了下來, 擋住了他眼底那抹略深的神色。

    “怎了風見？”安室透快步走入消防通道, 快速地掃了一眼周圍，確定沒人後才接起電話，“查到什了？”

    “近年來橫濱越來越封閉，關於橫濱有用的資料也很少，如果想借用查案子進入橫濱，最好還是查橫濱的陳年舊案。”電腦屏幕的藍光映出風見裕也蒼白的麵色, “但橫濱有武裝偵探社的那位江戶川亂步，沒有破的案子太少了。借用您的權限，我總算查到了一起目前還未破的案子，事關異能特務科, 屬於異能特務科的機密之一, 所以那位偵探沒有插手。”

    “機密？”安室透皺起眉, 臉色不太好看。

    涉及到機密的事總是比別的案子查起來多了不少麻煩, 但安室透相信風見裕也的能力。如果風見裕也都這樣說了，證明是真的沒有更好的選擇了。

    安室透沉吟了一瞬：“說說看。”

    “這是起連環殺人案，從五年前開始陸續發生，最後一起案件的受害者是泉夫婦。受害人皆為異能特務科的優秀成員，都有異能力，所有凶手都已經被逮捕，並且這些凶手都有足夠的殺人動機。”風見裕也說，“看起來毫無關聯，隻是最普通的仇家尋仇，但因為死者的特殊性，被異能特務科封存為疑案。”

    安室透領會了他的意思：“你是說異能特務科懷疑有人在暗地針對他們？”

    “這隻是一個猜想，沒有得到證實，所以隻是疑案。”

    “這幾年來異能特務科在橫濱的話語權的確日益減少，雖然不太明顯，但港口Mafia的地盤越來越大，武裝偵探社又越來越出名，這是肯定的。能被你查到說明這不單純是懷疑，可能他們手已經有了某些證據，隻是不足，所以才提交到了我們這。”安室透問，“證據是什？”

    “談不上證據，隻是……有點詭異。我也覺得有點詭異。”

    “怎了？”

    風見裕也看著電腦屏幕上的資料，不安地挪了挪身體：“根據資料顯示，所有的異能力者的死亡原因，看起來是他殺，但有人提出他們明明是自殺。”他頓了頓又道，“可是異能特務科抓到的所有凶手，除了凶器，都有足夠的證據證明是他們殺害了這些異能力者。”

    -

    病房內。

    舟崎遙鬥將飯盒收起來丟到洗手池用清水清洗，伴著嘩啦啦的水聲心不在焉地哼著歌。過大的自來水柱遇到保溫飯盒心不甘情不願地改了個道，向洗手池上的鏡子勇敢無畏地衝鋒，最後從鏡麵上一躍而起，潑了舟崎遙鬥一手臂。

    舟崎遙鬥：“……”

    他默默地擰小了水龍頭。對於洗碗這種事，他還做得不是怎熟練。

    舟崎遙鬥拎著剛洗完的飯盒出了洗手間，見安室透還沒有回來倒也沒有太驚訝。他把飯盒放至病床邊的床頭櫃上，拉開床頭櫃的抽屜，伸出手在抽屜底下摸了摸——在醫院的時間太無聊，他幹脆就做了點小機關打發時間。搗鼓了幾下後，舟崎遙鬥把自己的寶貝筆記本電腦給掏出來了。

    拉上窗簾、關上門並鎖好，動作一氣成。

    舟崎遙鬥坐在床上打開筆記本電腦，連接醫院公共網絡。

    公共網絡Wifi的網速總是要比家庭有線網絡慢上那一兩拍的，舟崎遙鬥看了眼電腦上顯示的網速，不耐煩地“嘖”了一聲。雖然給舟崎遙鬥兩根網線，再給他一點材料，要搗鼓出個臨時提網速的設備也不是不可能，但每天能讓他獨自上網的時間實在不多，暫時也就隻能這草草將就一下了。

    【話說回來，】舟崎遙鬥忽然想起自己腦袋還有個係統，【你能上網嗎？】

    係統表示：【不能，我大部分功能都壞了，就算重啟也沒辦法修複。】

    【那就是修好了能上網？】舟崎遙鬥若有所思，【所以你在我腦子還能上網，這是個什原理？你到底是由什東西構成的？如果你能對外上網，那我豈不是隨時隨地都揣了個信號發射器才身上？你發出的信號能被檢測到嗎？我的大腦、皮膚和血液能被你當作天線嗎？按照常識來說，人體的確存在生物電……】

    【停停停停停！】係統被他念得連忙喊停，舉手投降，【我什都不知道，你問我也沒有用！】

    舟崎遙鬥悠悠地歎了口氣，側臉看起來多少帶了點憂傷……這憂傷比他在得知午飯是完全水煮的後更加明顯，稍微調整一下角度就是標準的45度抬頭望天的文藝青年範兒。

    【你怎什都不知道？你說你如果知道了，該多有助於科學進步？】舟崎遙鬥痛心疾首地一拍鍵盤，滿眼寫著“怎會如此”，【行吧行吧，到時候我給你做個機器人看看，能不能把你從我腦子導出來……】

    係統就算再笨，此時也有點不太好的預感，弱弱地問了一句：【導出來幹什？】

    舟崎遙鬥露出了一個非常標準的微笑，滿眼柔和地看著電腦屏幕，仿佛係統此時成精了出現在他眼前：【研究你的構成和材料，破譯你的程序，看能不能在這個基礎上吸取經驗開發新功能，形象點說就是……解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