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問題實在不像是謝之慕會問的。
謝之慕說完之後,似乎也覺得有些衝動,皺了下眉,想解釋又不知道從何說起。
顧如願笑了笑,順著他的問題給了他台階下。
“是,他過來找我了。”
謝之慕喉結滾了滾,最終也隻說:“嗯。”
顧如願又問:“怎這長時間也沒交女朋友?你條件這好,應該不會找不到吧。”
謝之慕嗓音清澈低沉,因為跟顧如願聊天所以柔和了幾分,沒有公開課聽起來那冷淡。
“沒遇到喜歡的。”
“那你喜歡什樣的,說出來讓我聽聽?說不定我身邊有合適的能介紹給你呢。”
顧如願依舊笑著,盡量讓自己顯得自然一點。
“不用。”他拒絕,嗓音比剛才冷了幾分,似乎自己也意識到有點冷漠,抿唇,又道,“我沒有喜歡的類型,要是遇到喜歡的人,會親自告訴她。”
顧如願笑著點了點頭,“也好。”
“你呢?”他問。
顧如願沒明白:“什?”
“你喜歡的人,有標準嗎?”
謝之慕盯著她。
這個問題,比剛剛那個問題似乎還要越界。
她已經有男朋友了。
顧如願仰頭,看著謝之慕,他漆黑的眼眸此刻深深地凝視著她,像是她這個答案很重要。
她笑了下,低頭避開他的目光,說:“跟你一樣吧,可能恰好碰到了就喜歡了,沒什固定的類型。”
兩個人已經走到了包間門口。
謝之慕推開門,跟著她一塊走進去。
黃教授說:“還以為你們兩個人一塊跑了呢,這長時間不見回來,打電話的人就算了,怎去找人的人也不見蹤影了。”
顧如願拉開凳子坐下:“你們好不容易有時間跟我吃飯,我怎可能跑了。”
顧教授笑著點了點她:“姑娘,你現在連爸媽都損了啊。”
顧如願吐舌頭:“哪有啊,我就是說了句實話而已。”
菜品還是熟悉的味道,幾個人邊吃邊聊,很快就到了七點多。
顧如願沒吃多少飯,隻把後來謝之慕點的兩份甜品吃完了。
黃教授:“你現在吃起甜品倒是一點都不控製了。”
“我在那邊都不吃甜品的,不合我的口味。”顧如願抽了張紙擦了擦嘴,“還是這兒的甜品我更喜歡。”
趙青:“現在回來了以後就可以經常吃了。”
“偶爾吃還行,要真經常吃,我又要開始減肥了。”
“如願現在又不胖。”
“要是看得出胖我就真該注意形象了。”
在公關公司工作,她又是領導,形象尤其重要,不管是外出開會還是跟公司談工作,她代表的都不隻是自己,還代表著公司的形象。
即使她自己並不覺得胖有什,但世俗並不這認為,太胖和太瘦都會引起更多的人注意,過分善意惡意的目光都令人難以忍受。
“如願就算胖也好看。”謝之慕突然出聲。
顧如願轉頭笑,眼睛眯起來像月牙:“小謝現在居然比之前會說話了。”
“他呀,現在可比以前受歡迎多了。”黃教授說,“名聲都傳到我耳邊了。”
“哦喲,不錯哦。”顧如願調侃。
“沒有。”
謝之慕否認,抿了抿唇,在顧如願麵前居然有點不好意思。
“都是那些學生傳出去的,我平時也沒多張揚。”
顧如願笑出聲:“小謝還跟以前一樣嘛,還是不習慣別人的關注。”
謝之慕垂眸,沒說什。
他安靜的時候,給人一種他正在思考什重要事情的錯覺,但在顧如願記憶,他隻是不知道說什。
閑聊了幾句,趙青問:“如願等會兒跟我們一塊回去嗎?”
顧如願搖頭:“不了,我那會兒知道他從霧城過來了,我去陪他。”
“看來你這男朋友很喜歡你。”
“我也挺喜歡他的。”顧如願笑著說,“一會兒你們先回去,我坐地鐵過去就行。”
“坐地鐵嗎?要不還是我們送你過去再回家?”
“不用不用。”顧如願說,“我自己過去就行。”
“我一會兒回學校,可以送如願過去。”
謝之慕說。
趙青:“你不回家?”
謝之慕:“回學校有點事兒。”
趙青:“那你完了還回來嗎?”
謝之慕:“明天回去。”
謝教授趁機說:“那你正好去我那邊?”
謝教授在學校有個宿舍,趙青偶爾會過去住,但地方並不大,東西也不全,過去住也就是一兩天。
謝教授卻覺得那邊更舒服,住那邊的時間比住家的時間更多。
謝之慕和謝教授兩個人在同一個院,相互之間也不怎聯係,院係的其他老師都覺得奇怪。
趙青笑:“也行,明天再回家。”
“如願有時間過來阿姨這邊吃飯。”
顧如願笑著點頭:“等我回家就去。”
“媽,你們還是去新校區?”
黃教授沒說話,顧教授代替她開口了。
“我們去新校區,那邊最近還是有點忙。”
顧如願比了個OK的手勢,站起身:“那我就先走了。”
謝之慕也跟著站起身:“我去送。”
“注意安全。”
趙青在後麵說。
顧如願沒在這時候說拒絕,隻是兩個人走出唐記,她說:“我自己過去就行了,你要是有事的話,可以先過去,現在地鐵人應該不太多。”
“我送你過去吧,不然一會兒我媽來查崗,你不在旁邊我解釋不了。”
“……?”顧如願震驚,“阿姨現在還會查崗嗎?”
“說是查崗可能有點過分,不過她應該會打電話問我你送沒送到。”
謝之慕說完,拉了下顧如願的袖子,跟著她一塊走到了停車區。
顧如願不至於要讓他難堪,送其實也沒什,畢竟以前他們那親近,常回首,情誼依舊在。
兩個人走到車邊,謝之慕這輛車是年初買的,銀灰色,挺低調的款式。
顧如願被他說笑了:“你怎還誹謗阿姨。”
謝之慕也笑了下:“開玩笑的,坐吧。”
“去哪兒?”
“森嶼酒店。”
在坐上車前,顧如願想,這樣應該就算是結束。
從前的那些尷尬,那些難言,那些親密,似乎到現在,已經隨風消散了。
以後他們兩個人會有不同的未來,隻需要在某一時刻說一句“最近還好嗎”這樣的話。
很難講,顧如願的內心還有些不舍,分不清是為了過去的感情還是為了曾經的時光,可能兩者都有,可能也是因為那段時間太難忘了,人隻有一個青春,而她的青春的一大半都被謝之慕這個人填充。
所以在見到謝之慕之前,她才會有點害怕,不僅僅害怕見到謝之慕,也害怕再次見麵兩個人都已經變了。
回不去是很殘忍的三個字,顧如願無比清楚。
“在想什?”
坐上車,謝之慕打開車內音響,見她在發呆,問。
他話語熟稔,似乎在他眼,顧如願還是沒怎變,連同發呆時的表情都一如既往,他一眼就看出來了。
“沒想什。”顧如願抿唇笑,“你在海大教的也是宗教學嗎?”
謝之慕一隻手把著方向盤,另一隻手撐著下頜,從顧如願這個角度看過去,隻看到他在車內燈下的半張臉。
“不是,我教古希臘哲學,偶爾也教西方哲學概論。”
車內燈不是白光,而是橘色燈,將他眼底的晦暗情緒照得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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