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幽笑看著臉色徒然變得難堪的沈嬌嬌,從口袋拿出手機,點開一段錄音。
從擴音器傳開的,首先是餘燼的電話鈴聲,然後便是他們在天鵝湖邊的交談:
“不接嗎?”
在這句詢問後,暫時沒傳來人聲,隻有電話鈴聲響著。
過了幾秒,一道男聲傳來:“沒事,騷擾電話,不用接。”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後,沈嬌嬌的呼吸,不由一窒,臉上浮現出悲痛、難以置信。
她並不關心,為什夏幽會有錄音,因為她的腦海,隻能回響著‘沒事,騷擾電話,不用接’這句話。
餘燼一直沒向她解釋過,為什不接她的電話,她知道餘燼在避而不談後,選擇性忽視,不願去觸及真相。
因為真相,往往是殘酷的,所以才需要隱瞞。
觸及到真相的她,再一次體會到,七年前,被世界拋棄、失去一切的感覺。
真可悲啊。
她的主人完全不在乎她,把她滿心希冀想要得到回應的真心,狠狠踐踏揉碎,當作騷擾。
“哈,哈哈哈……”
沈嬌嬌也不知道,自己為什會笑,為什流幹的淚,會再次湧出來。
她始終很愛哭——隻要是有關於餘燼的一切,她的情緒總是會變得很敏感。
“怎樣?敗犬。”
看著沈嬌嬌黯淡無神的眼眸,流出眼淚,夏幽徒然間露出扭曲病態的笑容。
錄音是那時的臨時起意,想著說不定以後可能會用上。
沒想到,它會這快派上用場,狠狠重擊了沈嬌嬌!
“忠犬被主人拋棄的滋味,很不好受吧?”
夏幽仍然在挑撥著沈嬌嬌的情緒,企圖將她徹底摧毀,讓她自此一蹶不振。
“被喜歡的人拋棄,那種無與倫比的背叛感,很痛苦吧?”
“恨不得撕碎他,質問他為什要這樣做吧?”
“想不明白,為什明明一起經曆了這多、許諾了這多,卻能輕易違約吧?”
夏幽懂得,懂得那種被拋棄的滋味,也懂因此滋生出的痛苦、憎恨、殺意……絕望與無助。
一邊憎恨著餘燼,一邊憎恨自己,憎恨他的冷漠,憎恨自己的無能。
夏幽太懂沈嬌嬌的感受了,因為她也被拋棄過——在餘燼提出分手時,她的世界瞬間變得透明,所有的氣味、聲音、色彩都被剝奪,心痛到難以呼吸。
那時,她也很想質問餘燼,但她那身不由己的理由,隻能讓她笑著哭著,點頭說好。
——無數次,她都為那個理由感到悔恨。
“沈嬌嬌,放棄吧,別再作踐自己了,明明他一刻都不曾屬於你,不是嗎?”
尖銳的話語,如同刀子一般,不斷地刺入沈嬌嬌的心髒,令她痛苦。
她忍不住捂著耳朵,蹲下身,拚命地搖頭,奔潰喊:“我知道,我知道啊!別說了!閉嘴!”
她當然知道,知道忠犬的命運,就是被舍棄,或者眼睜睜地看著主人和別人相愛。
她也知道,忠誠和深情是廉價的。
但她沒有辦法控製自己,她沒有辦法放下,在七年前的寒冷雪夜,溫柔將她包容她,拚上性命也要拯救她的餘燼!
他們躺在床上,她貼著他的後背,感受他的存在,聽他向自己許諾……
那一刻的幸福,她無法忘卻,至今回想起來,嘴角依舊會抑製不住的上揚。
“哢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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