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農民

類別:都市言情 作者:風中煙霧 本章:94、農民

    94、農民

    我家的全部農活都落在媽媽的身上,天剛放亮就出門,天黑才進家門。不過同生產隊時期有一點不同,中午可以多歇一會。

    噴農藥,我媽和張紅琴合夥幹,一根扁擔的中間是藥桶和噴霧器,前麵的人掌控噴頭,後麵的人按壓手柄。

    一場洪水過後,遲遲不敢過河,繞大橋過河時間都耗在路上,不用幹活了,況且在山坡、田,也沒有走出來的路。高粱起了膩蟲,先噴農藥的都見了效果,不能再拖了。兩個人隻好淌水過河,行到河心,瘦弱的張紅琴一緊張,歪倒在河中,順流而下,她和我媽都不會遊泳,一旦進入深水區小命將難保,我媽扔了手中的東西,一扁擔勾住她。她抓著扁擔爬了起來,落湯雞一樣上了岸,望著河心的水桶和噴霧器,她放聲大哭:“大嬸呀,不是你救我,我的命啊就順水漂了。”

    大田開始使用尿素和二銨,家家的壓水井配上小水泵。

    棉花沒有人種了,村的榨油車間、彈棉花車間關閉了。

    自家的土豆種子,隻能留二代,三代就球球蛋蛋的。寶慶新的腦袋瓜子活泛膽子也大,跟我爸借了二百元錢,租汽車倒騰土豆種。這買賣很掙錢,但不是誰都敢做。寶慶新豎起大拇指盛讚段興國:“段老二這押車的真牛逼,上孫家灣老爺嶺大長坡的時侯,重車慢得似老牛,路邊趴著著幾個蟊賊,有三個賊爬上拖車車頂就往下掀麻袋,段老二手掐著一根二棒子,一棒子一個腦袋,眼看著小賊滾下車去。現在這一幫人隻要看見他就一動都不敢動,這一路上是腳麵子水——平趟。老二,哥哥給你加錢。”二尕說:“哎,不對呀,段老二論他爸爸那,應該管你叫二叟,怎成了哥哥?”“人情有長幼,買賣錢財不分大小,有錢孫子都成爺爺。二尕子,你跪下給我磕一個響頭喊一聲爺,我就給你一張大票。”

    刀疤在村部對麵,原東隊場院換了塊地,壓了兩間棚子,開起商店。寶慶安還是不敢走出村子半步,跑外都指望老婆小紅,小紅進貨去私人辦的“鬆嶺門貿易貨棧”,樣樣都比狄家小賣部便宜幾分錢,狄支書的孫子隻好關門。

    薄支書上台後把果園的人員全部撤換,自家的兒子老婆齊上陣。老支書大怒,在村部門口堵住新支書,指著他對周圍的人說:“啊——,他上台,一年的時間吃掉整整八千塊,那是大隊小半拉家業呀,我早就看他不地道,集體要毀在這吃貨的手。我要求今後大隊的帳目公開,錢都花在哪兒?要給社員一個明白。”

    次日,薄支書讓高會計交出帳簿,薄支書罵道:“媽的,割根兒切斷你的內線,一個會計,端誰的飯碗都整不明白,還幹你媽的啥勁頭,娘的你就是一條狗,居然敢咬主人。”薄支書又說:“還賬目公開,三十多年,你公開過嗎?可著你的Y兒來,你要幹到死的昨天。還大隊?現在是村,叫村民不叫社員。”

    偷電是一種傳染病,速度快麵兒廣。換大燈泡子、私自接燈頭、大白天亮燈、用電燒開水。

    結果是電費一個月貴過一個月。

    電工薑宏河下決心要抓偷電的,硬氣的人他不敢碰,撒嗎好久終於抓住一個。被抓的二尕子破口大罵:“別說偷電的事,先說說交電費的事。薄支書家交過電費嗎?你自己家交過電費嗎?電費的帳你不會算,給你算帳的人交過電費嗎?刀疤隻有大耳刮子伺候你吧?好歹我還月月交電費,你要多少就給多少,從來不駁你。家家偷電你隻抓我,把我當成軟柿子捏,你這是整瓶子灑香油,一粒一粒地撿芝麻,你滾孫子!”

    薑電工幹不下去,換了電工,就是他打過的雙胞胎中的橫哥哥。

    家家房梁頭安上電表,按照電表數掏電費。

    時間不長,偷電的惡習複發,偷電的人要講點技術,電表前接線、不讓電表走數、先正走數後倒走數,想走幾個字兒就走幾個。

    用兩片鋼鋸條夾進絕緣條插進水,通電燒開水洗腳洗頭。夏天沒生火燒炕,把電爐子放進炕洞子熱炕。

    最後,一度電要兩元錢。偷電的、沒偷電的全開口罵。

    隻好把電表移到院子外的電線杆上,用鐵皮盒鎖住。鑰匙都掐在橫電工的手中,他需要月月爬電杆子查看電表數。

    埋入地下的木頭線杆,經過多年的水泡土蝕,雨中風中倒折經常造成停電。電管站要求更換水泥線杆,圓柱的商品水泥柱太貴,沒有錢更換。

    外地的經驗傳進村,仿造方型水泥柱,混凝土內使用八號鐵線,村加工廠的人包攬了這個活計。


>>章節報錯<<

如果您喜歡,請把《村子東頭》,方便以後閱讀村子東頭94、農民後的更新連載!
如果你對村子東頭94、農民並對村子東頭章節有什建議或者評論,請後台發信息給管理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