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黃的夜燈下,祝涼臣坐在桌前許久。
他已經很久沒有這樣發過呆,隻是這一次。隻要稍微一想到他隻是正常的一次出門差點就永遠失去了他心愛的女人之時。他就想要殺死自己。
一想到沈期那張總是明媚堅強的臉蛋。在他麵前隻是一顰一笑都變得明麗動人起來。
那是他祝涼臣心尖上的愛人,卻被別人傷害。
是否也是在這樣昏黃的夜燈下,麵對她的確實漆黑一片的寒冷。
沒有光的世界是多殘酷。她又有多長時間沒有吃飽肚子沒有說過一句話。
隻要一想到他的女人在別人那受盡了折磨,而自己卻毫無所知。他的心就會跟著痛得無以複加。
他的眼眸越加深邃。這樣失去她的每個夜晚,他都徹夜未眠。
常常是一坐就到了天亮。滿地煙蒂。
電話卻又在這個時候不適時的響起,他一低眼眸就看到“顧瀾”兩個字。
手指狠狠的曲起。像是要把手機捏碎般拿了起來,祝涼臣死命的摁下了接聽的綠鍵。
那頭率先響起女人欣喜的聲音。
“涼臣,你終於接電話了。”
祝涼臣皺起眉頭,他記得從前他每次遇到什失意的事,顧瀾總喜歡在電話安慰他。
也是這樣的夜。她的聲音聽起來都是那清脆悅耳。
可是如今,卻像是摻雜了世俗的雜念和貪欲。變得醜陋和刺耳。
他甚至不想說話。
“怎?”
言語間是止不住的冰冷徹骨。
顧瀾愣了愣,原本有些喜悅的心情瞬間散開。恢複了一貫的平靜。
“涼臣,我是來問問你後天我們的結婚儀式。你是想要西餐還是中餐?”
祝涼臣毫不猶豫的打斷了她的話。
“隨你。”
她剛要說出的話被半路中噎了回去,聲線也低了幾分。
“那好,涼臣。你找到沈期了嗎?”
被這樣冷不丁出現的問題問住,祝涼臣死死攥緊拳頭。咬緊牙關,一字一句的從嘴吐出字來。
“沒有。”
聽到顧瀾在那頭故作緊張的吸了口氣,平靜的問道。
“你說會不會永遠都找不到她了?”
縱然是祝涼臣,也楞了半分。
這句聽起來簡簡單單的疑問句,卻讓人聽了不自覺的毛骨悚然,顧瀾的聲線通過電流傳過來變得陰森不已。
她這是……在威脅他?
祝涼臣冷笑一聲,已經沒了耐心。
“我已經如你所願和你結婚,你何必再要死死盯著沈期不放。和你結婚後你便是我的妻子,顧瀾。”
也許是被“妻子”二字愉悅到,顧瀾也沒有追究沈期下去,匆匆掛了電話。
祝涼臣結婚那天,顧體貼的為我關掉了網絡,我一直倚在沙發上看著列夫托爾斯泰的《複活》。
一遍一遍的卻看不進去一個字,隻是靜靜聽著時鍾在流逝的聲音。
祝涼臣望著大廳形形色色的人,每個人不管臉上帶著真心還是假意,他都已經不在乎了。
聽著喧鬧的宴會上響起的婚禮進行曲,他遠遠的就望著顧瀾穿著大紅色的喜袍走了過來。
她臉頰通紅,看起來是真的很開心。
可是他的腦海卻全是沈期,如果是她,一定會選擇潔白的婚紗,會把她白皙的皮膚和美好的身段全部襯托出來,她會眼底帶笑嬌羞著提著裙擺朝他跑來。
而他會一路溫柔的看著她,直到走近一把將她抱在懷中,不再放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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