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41章 決戰

    一道斬痕驟然出現在蘇曉前方，斬痕破開空間通道，讓其逐漸形成一道門扉，蘇曉走進其中，眼前的景象驟變。

    上空是無雲的萬晴空，腳下平坦的晶體地麵上，彌散著一層沒過腳踝的雲霧，一座巨大的鍾塔位於遠處，鍾塔上的時間定格在12點，這虛空之樹所公證出的建築，代表了星界正處於「現在」，而非遭到「界外存在」入侵，出現時光逆走等情況。

    蘇曉站在這雲霧中，在對麵百米外，一道身影坐在高台的古樸岩石座椅上，這身影的身高在五米以上，一身金白色寬鬆衣袍，正是「黑楓母樹」所紀錄的曆史景象中，星使徒領袖們的穿著。

    到此刻，蘇曉知曉在奧術永星的「元素超導塔」頂層，至高之人原本所在房間，那一個個祭奠木雕到底是什人，都是昔日的星使徒。

    至高之人靠坐在岩石座椅上，垂眸看著蘇曉，仿若在看罕有一見的獵物，亦或者盤中珍饈。

    是的，至高之人被歲月侵蝕的更嚴重，如果是昔日的至高之人，看到此刻的蘇曉，或許會欣慰，但在接下來的死戰中，必然不會手軟，倘若連他都殺不掉，也沒必要去直麵那些「界外存在」，必然無法鎮壓這些「界外存在」。

    至高之人從岩石座椅上起身，岩石座椅逐漸破碎，隨著他一步步走下高台，他所途經之處都破碎。

    上空劃過界雷，「起始與終焉之地」的界雷前所未有的強大，亦或者說，這才是真正的界雷，虛空、超脫之界，以及各個世界的界雷，不過是此地界雷的概念投射，這也是所有世界都有界雷，且界雷都是金色的原因。

    作為真正的界雷，它曾是鎮壓「古之原罪」們的力量之一，也因此，就算是蘇曉與至高之人，也會被真界雷所傷。

    破空聲從上方襲來，一把武器轟然刺落在地，這是根古樸但威嚴感十足的法杖，長度在兩米以上，整體呈現出盤繞形狀，頂部宛如寶石的星之眼睜開，凝視著蘇曉。

    下一刻，又一把武器從上空的界雷漩渦中刺出，釘落在至高之人身旁，這是把長刀，刀柄占據整把刀三分之一的長度，刀刃上時而乍現絲絲界雷，一隻手握上刀柄。

    星法杖飄浮在至高之人身旁，他單手持握雷鳴刃，全身金白色長袍無風自動，宛如金色環圈般的瞳孔，讓他有著冷酷的壓迫感。

    界雷劈落在雷刃上，至高之人滿頭披散的頭發飛揚，讓他在無上強大的同時，也隱隱有種幾分被歲月侵蝕的壓抑瘋狂感。

    嘀嗒、嘀嗒

    金色液質順著刀鋒滴落，剛落地就化為侵灼噬滅一切的雷霆之力。

    不知何時，上空已形成龐大的界雷漩渦，似有嚎叫或低鳴在界雷內傳出，這是昔日被至高之人所滅殺的界外存在。

    轟隆！

    聲勢浩大的界雷柱劈落而下，在至高之人身後的區域蔓延擴散，這雷霆領域內，一張龐大麵孔俯瞰著對麵的蘇曉。

    此情此景下，至高之人雖始終無言，但其威勢與壓迫感，絕對是蘇曉所曆經敵人之最。

    好在，蘇曉早已今時不同往日，他腰間長刀出鞘，隻是隨即的刀尖斜指地麵而已，刀鋒所過之處就有隱隱被切開感，仿佛空間、時間、因果，甚至規則的力量，都在此刀可斬範疇內。

    當、當、當

    遠處的高聳鍾塔，發出沉悶的響鍾聲，呼的一股狂風掠過，初始與終焉之地的地麵雲霧被卷起。

    戰鬥，正式開始。

    噗嗤！

    長刀刺穿身軀，雷刃刺穿脖頸，周邊是一片白茫茫的光芒，這是意識的領域，也就是靈魂的交鋒，隻是一個照麵，雙方都確認，在靈魂領域奈何不了彼此。

    蘇曉與至高之人幾乎同時睜開雙眼一發血煙炮已到了至高之人麵前，啪的一聲，無形界雷構成的網牆，成功噬滅襲來的血煙炮。

    蘇曉在原地消失，其全速突進的破壞力，讓原地留下一道漆黑裂口，裂口快速崩潰成黑洞，對周邊爆發吸力。

    下一，他出現在至高之人前方，長刀斬下，一路走來，當然不僅隻是為了這刀，但不可否認的是，斬出這刀，代表他真的登上了巔峰。

    攀附晶體層的長刀與奔湧界雷的雷刃對斬。

    咚！！

    一聲極有震徹感的巨響擴散，隨即巨響聲消失，這一擊對斬的威力，讓兩人周邊的一切都崩滅殆盡，反而出現寂靜感，餘燼與殘雷紛飛。

    也幸好這是起始與終焉之地，否則必然扛不住兩人的交鋒，兩人所在晶質化大地上的雲霧立散，就算此地格外堅固，兩人周邊的世界區域也悍然炸出大片世界裂痕，就像挨了一記巨人重拳。

    嗡的一聲，蘇曉耳中一聲嗡鳴，體表晶體層破碎間，他向側麵飛出，他被一種不可見的東西攻擊了。

    剛要落地的瞬間，一道近百公粗，威勢恐怖的界雷柱落下，並在落下途中被壓縮到幾米粗，讓此地本就可怕的真·界雷，威力飆升到極為驚人的地步。

    蘇曉被界雷淹沒，破碎的晶體層四濺中，落下的界雷驟然被收攏到他的長刀上，是「天怒·奔流斬」。

    一聲，長刀斬上一把不可見的武器，在金色界雷的奔湧間，一道無形身影出現。

    這身影滿頭長發飄揚，身高在一米九左右，奇怪的是，這身影不僅有窈窕美感，還有種熟悉又陌生的感覺，她手持一把無形長刀，但卻是反用長刀，不用刀刃的一麵斬擊敵人，反而是以刀脊擊飛敵人。

    看到這使用方法的瞬間，蘇曉想到了一把在「靈魂大書庫」記錄的武器，名為「斷厄」，刃斬而不傷，滅其苦痛因果，逆鋒則無物不退。

    說人話就是，這是把能斬去他人傷損、傷勢等因果的長刀，如果反用，那就是「絕對擊退」效果，若非蘇曉的體魄已是強悍到極致，就以這無形身影的斬擊力，那就不是「絕對擊退」，而是斬哪碎哪。

    蘇曉估測，這無形存在的體魄強大程度，約等於自身的70%，也就是……和魔靈相同。

    一把把血刃在無形身影體內刺出，它卻置若未聞，隻是抬步退後，重新在感知中消失，不，不是屏蔽感知一類，是它根本沒有存在。

    滅法者以深淵之黑暗點燃力量，從而出現了魔靈，那以元素之火點燃力量的星使徒，就沒有與之對應的東西？當然不是，魔靈並非代價，而是最優解，因此星使徒點燃力量後，所出現的名為「宿命回響」。

    魔靈初始無形體，蘇曉的魔靈之所以是女性模樣，是因為險些吞噬掉獵潮的緣故，而「宿命回響」則必然和宿主相反，其中有何反噬，姑且不論，可眼下麵對的，是一具達到了極限的宿命化身，它連存在都沒有，其攻擊根本無法預測。

    咚

    一股血氣以蘇曉為中心蔓延，宛如血氣掃描般把周邊一切都掠過，卻沒有「宿命化身」的蹤跡。

    忽然間，蘇曉感到毛骨悚然的危機感，他向至高之人看去，一直飄浮在半空的至高之人，此刻已模樣大變，一身漆黑的寬鬆衣袍，雖說衣袍樣式沒變，可那黑暗感已化為實質，他身旁飄浮的星法杖化為通體漆黑。

    至高之人……居然在徹底支配深淵的力量，這是前不久交鋒過的深淵之主都未曾做到，歸根結底，對方是以深淵為基礎才有那強大力量，屬於是依托深淵，而此刻至高之人給人種，手中之握即是深淵全部。

    是啊，昔日的至高之人，根本就是星界之主，星界、深淵、元素，皆是他所庇護，皆是他所統禦，而現在，皆是他所支配。

    至高之人飄浮在半空，隨著他逐漸抬手，黑暗快速把初始與終焉之地所籠罩，一切都陷入黑暗，當他的手對準蘇曉。

    轟！！！！

    一幅景象出現，龐大到無法觀其全麵的至高之人，位於星界之外的混沌中，他的大手裹挾黑暗壓下。

    哢吧、哢吧！

    蘇曉腳下的晶體大地龜裂，他全身骨骼劈啪作響，若非擁有極致體魄，此刻他已炸成血霧。

    恐怖的黑暗重壓不斷加重，蘇曉周邊世界接連崩裂，不僅如此，仿佛整個星界的意念都在刺向他的意識中。

    放棄吧。

    放棄。

    接受……黑暗的死亡。

    ‘極刃·斬界。’

    錚！

    雪亮斬芒跨過整個星界之頂，位於混沌之霧中的龐大身影，從按下的大手開始爆開一道道斬痕，最終炸散成黑暗。

    大地上，蘇曉一步踏出，他從來都沒有真正意義上的飛行能力，但他可以憑借絕對的力量固化世界，並非他不能衍生出飛行能力，是速度不夠，比如現在。

    0.000001秒的時間都不到，蘇曉已到至高之人前方，至高之人俯視著來敵，一股黑暗衝擊迸發。

    蘇曉耳中一聲嗡鳴，這黑暗衝擊強到什程度？答案從他已半離體的魂體就能看出。

    當當！

    兩聲斬擊，第一聲是帶有強悍黑暗力量的斬擊，被斬龍閃格擋，而第二聲是蘇曉半離體的魂體，以一刀靈魂刃斬下，被無形「宿命化身」擋住，那，魔靈的一刀呢？

    ‘極刃·穿星。’

    忽然現身的魔靈，手中晶體利刃刺出，刀尖閃耀星芒，是的，蘇曉憑借魔靈作為媒介，用出了百分百威力的「穿星」。

    星芒出現在至高之人的胸膛前，這讓他眼中開始有了凝重，倘若被這一擊洞穿，就算是他，也會麵臨凶險。

    ‘支配·絕暗。’

    周邊一切都驟然停止，並非「停固」類能力，而是實體化的黑暗籠罩了周邊，想繼續移動，必須衝破這些固態黑暗，可魔靈的「穿星」卻沒被停止，因為魔靈虛化了。

    噗嗤！

    晶體長刀刺穿至高之人的胸膛，虛化為何能攻擊到至高之人？答案是，穿星極限的穿透力，在最後關頭是可以刺穿虛化的，這也是唯一一種，既保持虛化，也能攻擊到敵人的能力，非常的無解，但到了大後期，能力不夠無解與賴皮，那早晚死於同級別的交鋒中。

    ‘極刃·群星。’

    蘇曉在向地麵墜落途中，魔靈已襲殺上前，晶體長刀刺出的同時，宛如群星閃耀，一道道星芒乍現。

    ！

    胸膛傷勢通過黑暗回溯消失的至高之人，單手握緊，魔靈應聲破碎，大量閃耀的星芒熄滅。

    蘇曉回落到地麵，腳踏實地的瞬間，他一刀虛斬出。

    轟隆一聲巨響，這刀仿若斬碎了什無形之物，飄浮在上空，宛如黑暗破壞之神的至高之人，驟然降低高度，最終也腳踏實地，此刻，他神情浮現幾分詫異，因為，整個星界的「滯空概念與規則」，被本次敵手給暫時斬滅。

    至高之人並非不能飛行或浮空，而是一旦處於這種狀態，會需要消耗更多心神與維持，讓這暫時破碎的概念與規則，進行勉強運轉。

    這一刀，讓一直俯瞰的至高之人，終於開始正視本次的敵手，這敵手所表現出的能力，最開始感覺沒預估中的高度，可越是交手，越能感到此敵的棘手。

    ‘極刃·青鬼。’

    錚！

    斬痕瞬間到了至高之人身前，一股黑暗衝擊當即被觸發，轟然悶響聲中，斬至此地的青鬼居然被黑暗衝碎。

    可就在青鬼被衝碎的下一瞬，魔靈與青鬼互換位置，既然魔靈能與蘇曉互換因果，那為何不能與蘇曉所斬出的攻擊互換位置？

    ‘極刃·白夜。’

    魔靈手中耀金色長刀斬下，幾乎同時，蘇曉本人手中長刀，已一刀虛斬而下。

    ‘極刃·重月。’

    透黑色的斬威落下，這一手控製加重斬，何為經典永不過時。

    ！

    晶體長刀斬上黑暗刃，轉而，晶體長刀破碎，不過在這同時，蘇曉與魔靈互換位置，到了至高之人身前。

    ‘極刃·白夜。’

    當！

    斬龍閃與黑暗刃對斬，都是頂級武器，並且斬龍閃比黑暗刃更強，不過至高之人有兩把武器，這方麵說不上孰強孰弱。

    哢哢哢

    鋒刃彼此摩擦，發出刺耳的聲響，因巨力的交鋒，兩把武器間時而出現空間崩滅跡象，但又在虛空之樹的公證下快速愈合。

    至於虛空之樹為何會公證此地，那是因為在虛空之樹的判定中，倘若不公證加固此地，等兩人決出勝負，星界可能都因此崩滅，從開戰到現在，兩人每次攻擊相撞，星界內的所有世界，都能感受到震晃，越是靠近星界之頂的世界感受越明顯。

    四目相對，蘇曉一刀力壓，可一股無窮無盡的黑暗力量從刀上襲來，轟的一聲，他被黑暗衝擊轟飛出去，而在對麵，金紅色鮮血飛濺，一道斬痕出現在至高之人胸膛。

    憑空出現的黑暗巨獸，把血獸虛影一口噬咬住，雙方的體型都是萬米級，在這氣息交鋒之際，兩道身影破開彼此的氣息，交鋒在一起，是蘇曉和宿命化身。

    當、當、當、當、當！

    看似是彼此交鋒了五刀，實際上這是不知多少攻擊交匯在一起。

    無形的「宿命化身」擋在至高之人前方，這化身的第二特性表現出，當它具現化出身形，它就能仿刻出所選目標的一切攻擊。

    ‘黑暗·扼殺。’

    至高之人冷冷的凝視蘇曉，眼中瞳孔化為黑暗漩渦。

    當的一聲，蘇曉以晶體左臂，格擋住宿命化身的刀脊斬擊，他的魔靈宛如從他身上靈魂脫體般，替代他被擊飛出。

    蘇曉一刀虛斬而下，哢吧一聲，又有什概念規則破碎，他所在「起始與終焉之地」的黑暗，驟然間全部消失。

    是的，蘇曉這一刀，斬碎了黑暗概念，但因為黑暗概念的強大，這概念破碎隻維持幾秒，他就收攏回自己的宗師斬威。

    每次斬碎概念規則，不僅要有斬碎，還得有後續的壓製，因為無論星界、深淵、元素，一旦有概念規則被破壞，就開始自行修複。

    諸如黑暗、光明這種巨大的概念體係，蘇曉斬碎一種後，就要用全部的宗師因果去壓製其修複，而滯空、重力等這種次一級的概念規則，他能同時破壞3種左右。

    蘇曉腳下晶體大地一聲哀鳴，他已突進而成，風聲在耳旁劇烈呼嘯，剛突進出沒多遠，他就有種強烈危機感，一根半米長的黑色尖錐襲來，他被刺穿胸膛，下一秒，他的胸膛因此出現噬滅爆炸，隨後黑暗噬滅蔓延上他的頭顱，他因此而死。

    錚、錚、錚！

    蘇曉連續三刀斬擊，把襲來途中，本在因果命定中，必定命中他的噬滅尖錐給應聲斬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