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節課下課陸都不在自己的座位上,他原來是五班的,上下隔了一層樓,五班在三樓,十二班在四樓,距離不算近。周六上午沒有大課間,循環著上課和睡覺兩個步驟很快就過去了。
可這天下午事兒巨多,上過了兩節課,學校的廣播響了。
“請各班班長到一樓門廳集合。”
——
年級主任大概三十多歲,是位體育老師,微胖,膚色偏黑,沒有架子,誰都能和他鬧一鬧。領著我們十八個班長在學校劃分分擔區,說說笑笑。
“以後每周六下午第七節課各班都要大掃除這周主要是室外,一節課完成任務。還有各班及時排好集體照片。”
接著是此起彼伏又幹脆利落的回答。
“明白!”
“OK!”
……
我看著12班的分擔區,大約十米長一米寬,目光所及皆是落葉,樹下鋪著厚厚的一層。連歎氣的時間都沒有,我從室外又跑到四樓,數學老師已經講上課了,留著卷發又格外有氣質的中年女人。私底下我們稱呼她為平姐。
敲了幾下門,老師很投入,我決定站在門口聽課。
——
“咱班涉及的室外分擔區需要去掃落葉,再把落葉收起來,把綠色的草拔掉,露出黑色的土地,到時學校檢查。全班都下樓”
要拍照還要勞動,第八節課還有活動,時間緊打緊,人還不全。一幫人站在門口像一鍋粥。
隻能晚自習下來拍照,我招呼他們先去分擔區。陸跟在我後麵。
不停的說話。
“聽於浩說,我才知道你也踢球,女生踢球的真的不多。你對我沒印象?總在前場喊得那個就是我。”
我轉過頭看他,沒注意臉上掛著笑。
“啊?沒印象。”
“就你昨天絆住的那個。”
我一愣,
“就是你啊!”
……
或許是因為班任不在,這幫人來了不幹活,什事都要問我,甚至是我說了一遍又一遍的事情。滿地的落葉,成群的人,就是一動不動像木頭樁子一樣杵著,誰都想偷懶。
我起初隻是在和餘暫新抱怨。抱怨著聲音就大了,我說著一連串的話,甚至隨著說出的排名,手還擺出數字,像個瘋子,在我自己看來。
周圍隻有倆三個人,圍著勸我。或許聲音也不是很大。再就沒人注意到我在這情緒爆發,陸站在樹下,我的對麵,直視我。
他拿過我手中的鍬開始幹活,很熟練也很有幹勁。他說,
“你就別拿這個了。”
我又去拿了掃除工具,靜靜幹活,陸在我旁邊,忽然開口,
“我原來在五班的時候,一個人頂我班2/3的勞動力,我班班任都說,我一個人能幹一個班的活。”
說著,他伸出手,我看到了一層薄繭和一段不長的傷口。注意到我的目光,他說到:
“上次拔草不小心弄的。”
事情東一件西一件,我又室內室外一樓四樓跑了好幾趟,還朝之前初中同學的班級借了塑料袋。
第八節課的活動是校內業餘足籃排球隊。
——
老師還沒到,我們站在主席台邊上聊天,陸靠在金屬欄杆上,手上提著球袋。微風吹著他的劉海,發絲隨風飄動。
“你的袋子麵是球鞋啊?”
陸聲音很好聽,很清澈還帶著一點磁性。
我點頭。
“你應該是學校為數不多女生邊有球鞋的。”
據我所知,隻有兩個。
“確實。”
初識聊得話題都一樣,他問,
“你初中是哪的?”
“十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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