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停了。
風，依舊在繼續。
整個世界，一片純白，沒有其他的顏色。
天，灰蒙蒙的，像青光眼複發，整個世界都黯淡無光。
有時候，易東會恍然以為自己身在天堂。
入目之處，一切都是那的純淨，不染塵埃。
但實際上。
這不是天堂，也不是人間。
這——
更像地獄。
曾經的柏油路上，被厚厚的積雪覆蓋，積雪下麵，是厚達一兩米的冰層。
誰也不知道，在那些冰層下麵，到底冰封了多少屍體與冤魂。
重型裝甲車的金屬輪胎有將近兩米高，但有時候行駛到低窪處，還是會整個的沉沒進皚皚白雪之中。
視線被白雪覆蓋，車內瞬間漆黑。
“你確定你不會迷路嗎？”白小秋懷疑。
“你在懷疑我的智力嗎？”
易東點燃香煙，陶醉的狠狠吸了一口。
白小秋憤怒的叫道：“你竟然敢在車上抽煙？難道你忘記車上還有兩桶柴油了嗎？”
易東吐出一個煙圈，不予理會。
“你的智力確實不需要懷疑！”
白小秋氣的咬牙。
轟隆隆——
重型裝甲車以時速三十公的速度緩慢的衝出了凹坑。
這種感覺就像是從漆黑的隧道中衝出來，一切豁然開朗。
易東看了一眼擺在方向盤前麵的地圖。
白小秋順著他的目光，也瞄過去：“按照地圖顯示，我們現在距離西月要塞的位置，大概有六百公。而這輛裝甲車的時速，大概在三十到四十公之間。每天行駛十個小時的話，我們兩天之內應該……可以到吧？”
易東沒回答，而是笑了笑：“其實，我有個疑問。”
“嗯？什？”
“你說你隻有一張居住證，如果到時候給了我。就算你到了西月要塞，又有什用呢？”
易東瞥向白小秋。
白小秋眼睛看向車窗外，自信道：“我自然有我的辦法，反正到時候我把居住證給你就好了，不是嗎？”
說完，她又轉過頭，氣鼓鼓道：“你還沒有回答我呢，我們兩天可以到吧？”
“沒有特殊情況的話，應該可以吧。”易東隨口胡謅。
白小秋一臉天真：“特殊情況？能有什特殊情況？”
這是正常人能問出來的問題嗎？
易東感覺自己有點頭痛，有一瞬間他甚至有點懷疑，他真的是穿越者嗎？
穿越者不應該是眼前這位嗎？
“喂，我問你話呢。”白小秋不滿。
易東沉默不語。
白小秋追問：“能有什特殊情況啊？我們現在開的可是重型裝甲車啊。”
易東嘲諷道：“哦，所以裝甲車是無敵的？懂了懂了。想必你的白澤哥哥應該已經征服世界了吧？奧，對了，你哥哥死了，你好像也不是很傷心嘛。”
說完，他瞥向白小秋。
白小秋一怔，扭頭看窗外：“額，那個，我當然傷心啊。虛偽的人才會把難過掛在臉上，真正難過的人，都是埋在心。”
“哦，那你埋得夠深的。”
白小秋轉移話題，問道：“你還沒說什是特殊情況呢。”
“這說吧，半年前我曾經擁有過一輛坦克。”
易東臉上露出追憶。
白小秋一臉不信：“你就吹吧！你要是有坦克咋不開著呢？有坦克在手，你還會費勁到處去搜索物資？恐怕早就跟我哥一樣，在某個城市當老大，逍遙快活了。”
“有必要騙你嗎？”
“這說，你以前真的是軍人？”白小秋瞄向易東身上的軍大衣。
“不是。”
“那你就是吹牛，不是軍人，怎可能開坦克？你以為是隨處可見的玩具車啊？”
“隻是恰好那個城市發生了戰鬥，我渾水摸魚偷了一輛而已。”
“這也行？”
“為什不行？沒聽過那句老話嗎？隻要膽子大，女鬼放產假。”
“我咋記得是人有多大膽，地有多大產？”
“這不重要，都一個意思。”
“那問題來了，你的坦克呢？不會是開著開著沒燃料，把你丟半道上了吧？”
白小秋一臉幸災樂禍。
隨即腦子出現在了一個畫麵。
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曠野上，寒風呼嘯，大雪如刀，一輛孤獨的坦克停在漫無邊際的白雪之中。
一個絕望的男孩從艙門爬出來。
他看向四周，跪在地上欲哭無淚……
“噗！”
白小秋忍不住樂出了聲。
易東白了她一眼，歎息道：“看來你對你哥哥的死，確實不怎難過。”
白小秋的臉頓時緊繃了起來，臉上流露出一抹濃鬱的悲傷，美麗的眼睛滴下了幾滴淚水。
“……”
易東無語。
這妹子情緒轉變真牛呀！
他想了想，說道：“其實，當時坦克的燃料是完全足夠我前往下一個城市的。”
“那坦克呢？”
白小秋滿臉問號。
“當時，我在半路上遇到了一個人。”
易東臉上露出感慨，可以說，那個人的出現，讓他第一次對這個世界有了新的認知。
“然後呢？”
“我的坦克……被他搶走了。”
“你開著坦克啊，怎可能被搶走？他們人很多嗎？”
“不，隻有一個人。”
“那怎可能？！你又在騙我！”白小秋不信。
易東語氣平靜：“我想隻要你不是傻子，當你看到有人可以一躍三米高，然後又一拳將特殊合金製成的坦克炮筒砸成兩截後，都會乖乖下去。”
“他是變異人？！”
白小秋臉色一變。
“變異人？那是什？”
易東滿臉茫然。
白小秋快速搖頭：“其實我也不是很清楚啦，隻是以前從我哥的口中聽到過一些事。”
“說說看，我倒是有些好奇了。”
“據說災變之後，有極少的一部分人身上會發生變異，生出一些異能。”
白小秋明顯不想說太多，又開始打馬虎眼：“不過都是一些傳聞啦，我反正是不相信的。我寧願相信你當時是餓迷糊了，出現了幻覺。”
“或許吧。”
易東不置可否。
“所以你所說的特殊情況，就是指遇到變異人？”白小秋嘲笑：“沒想到你這人還挺杞人憂天的，連莫須有的東西都害怕。”
“不。我的意思是我有一輛坦克都被搶走了，而現在，我們隻有一輛沒有火力的運輸裝甲車。”
易東搖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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